吕长兴过来,把唐世科的信看了,对天深深地叹气说道:“老领导们被隔离的岂止苏奇志,厂部整个一锅端,全被夺了权,造反派们说一天到晚干什么工作,先把大革命轰轰烈烈搞好再说,因此,厂里的情况和社会上的情况,叫谁也不能乐观,看起来真很严峻。”
说完把自己的信拿出来仍在他面前叫他看,他接过来一看,吕长兴的老婆情况更凄惨,一个女人要工作要带三个孩子,身上有病了,医院没有医生治病,全跑出去写大字报闹革命,碰见一个护士看不过眼,悄悄地给她拿了药,老婆的病一点儿没治好,反而越来越严重,只能躺在床上喘气,哪个好心护士结果被安上走白专道路,私自动用药品罪挂上牌子,揪着头发没完没了地批斗,几天下来全身是伤。
从张国平幽怨无助的眼光中,张国平显然看过吕长兴这封家信,唐世科心火交集站起来,踏步走下山。
平静的生活为什么突然变了样子,他真的懵了,星光透过阳明洞万树洒下光斑使他心绪更加凌乱,政治,他知道这个词语多年来对自己的制约,没想此刻演变成巨大灾害袭来,妻子害怕曹步清要躲,一切的一切直指逃避,能够逃避求得安稳,不能逃避只能等死,关于这个话题显然不能对任何人谈起求得帮助,当务之急,家人兄弟一旦落难自己就会被立刻问责。
可是,空击一掌问题又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自己是借调到这里一年,妻子和兄弟如果投奔过来,到了时间我却要被迫离开,岂不是笑话,嗯,这个事情要和老吕老张谈谈,如果这个单位接受了我,一切立刻动手,如果这里不能接受,看来要立刻和三线其他单位接洽,哪个单位能要我就到哪里,想好此节返身上山。
院里众人都在,唐世科对两个领导郑重说道:“老吕,老张,你俩是这里领导,我想问句话,你们知道我是借调来的,借调时间一年,如果,我想在庆文厂干下去,把妻子一起调过来,可以吗。”
吕长兴和张国平两人听了大喜,一边一人拍着唐世科肩膀大笑。
张国平大笑说道:“哈哈哈哈,唐师傅,刚才你怒气冲冲下山把我吓一跳,还以为你从此要离开这里回去了呢,这下好了这下好了。”
吕长兴摸着嘴巴笑哈哈地说道:“唐师傅,你的这个话算是说到我的心里去了。”
吕长兴说道:“咱们就这么几个银,彼此的需要实在是太强烈,要是从新厂的建设上来说,那就太啰嗦,光就咱们相处以来的交情,谁也舍不得你走,说句实话,我心里一直有一个想法。”
吕长兴对众人说道:“就是叫来到这里的人都能真心地留下来,我经常在心里想,用什么办法把唐师傅留下来,好了咱们一起吃肉,不好了咱们同志们一起受苦,但不管怎么说,这里的情况大家看见的,只会一天天好起来,别看西安那是个大城市,在很多方面啊,那里比得上咱们现在的世外桃源,这里有山有水,人民朴实,今后的将来,新厂建设起来,肯定会有咱们的好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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