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点钟,我从床上坐起来,胸口堵得厉害,老习惯,严重缺氧,各种难受,我拿杯子到客厅接了点热开水喝掉,心里头才舒服些。
后头的时间我没睡,我四点收拾到好对面张江的门,他差不多几秒时间打开的门,穿得衣冠楚楚,他面带微笑的向我挥手,说早上好。
我表情可能沉重,我没笑,他问我怎么了?怎么黑眼圈这么重?
我摇头说没事,他皱着眉头不相信,他要我跟他说什么事?他说做不成夫妻,可以做知己,让我别什么事儿都自个儿闷心里。
我说张江,我是想问问你,你上次不是说要打算签下批发城吗?你问了要多少钱?
张江问我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我说我就是问问,了解了解,毕竟我也是里面的店主,以后谁是批发城的老板,对我来说不也有好处吗?
张江告诉了我,这个月招标,九月十六号到九月十七号两天,我问他找了些什么人?他说现在还不好说,因为批发城大,钱要的也不是一分两分。
我没再问了,本来想跟张江说我可不可以也投股,想想再过些天再问他吧,毕竟事情还没定,标也还没招下来。
我问完不问了,他又很有兴致的跟我讲,他说这次的合同是签五年,也说了这个批发城,他们签下后的赚钱性质是收店面的房租。
我说国家真变态,张江笑,可不是嘛,不过能赚钱的,签五年,给完了五年的钱,这五年只能靠自己想办法多赚,我呵呵两声,我说该不会是要可劲儿的涨房租?
张江说涨房租是肯定的啊,跟着物价比例走。
我们聊着聊着聊到了楼下,他说送我,我问他顺路不顺路,他说顺路不顺路都该送送前妻。
我上了他的车,他到路边给我买早餐,昨天见完沈梦到现在,一直沉重,张江也看出我不怎么高兴,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说他发现我没什么兴致啊。
我说不瞒你,我很想我儿子。
张江脸上顿时有点不高兴,但他还是忍住没爆粗口,(觉得张江似乎离婚后成长不少。)
他把早餐豆浆给我插好习惯递给我,把茶叶蛋也替我剥好,递到我手头,我拿过来咬了口,没什么胃口,在嘴里久嚼慢咽,差点呛到,张江叫我慢慢吃。
吃着吃着,我发现我吞不下去,心里堵着石头般的疼。
下午,我带着爸妈看车,我爸要我买国产,我说国产车我不敢开,保不齐路上出点事,生命大于一切。
我要是人没了,我还怎么见我儿子。
我爸不耐烦的口气:“好好好,随你,随你,你想买什么买什么!不要买日本车就行!”
在车行看来看去,看去看来,三两万的不如眼,好车根本买不起。
最后,我只能又带着爸妈灰溜溜走人。
坐公交车出来,路过一片别墅区,我妈指着窗外头的别墅说真气派,夸赞完,她感叹的,她怕一辈子也坐不起哦。
我爸哼的一声,你肯定一辈子坐不起,最差的别墅得四五百万,爸说别说别墅了,北京上海这些地方的住房都是七八百万,上千万。
房价这么高,那些人怎么买得起?
我笑,我喊着我妈,我说还好咱们这儿房价没那么高,上海北京的放假搁咱们这儿,能买别墅了,我夸下海口的喊着我妈,我说以后我要是发达了,给你买栋别墅住。
我妈说算了吧,太贵了。
那个时候的我,在心理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很努力,希望能赶上父母的有生之年,给她们从来没享受过的生活。
眨个眼睛的功夫的到了九月十六号批发城招标那天,张江特地邀请我长点见识去,我刚好又新招了个妹子,妹子姓何,比小蒋大点,她只卖过衣服,没做过批发,我让小蒋带着她,加上我爸妈在,我难得抽个空看看高大的招标会。
往往现实没想象中美好,招标会现场很简洁,每个桌上放了矿泉水和价牌,本子、笔,现场是地下会议室,有股浓浓的霉气味儿。(听说这会议室还是政府的,就这么个破样儿……)
倒是有穿旗袍的礼仪小姐领着人进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