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我被人下药之事,不许讲给旁人。”燕萧压低声音,眼底深邃,仿佛笼着一层雾霭的幽潭,让人琢磨不透。
凤夙眼睛闪烁了一下,没了声息,沉默了一会儿,方道:“昨夜殿下几时被人下药了?”
燕箫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恍若雾霭深潭,望着凤夙,看不出喜怒,心思渐烦,正欲离开,却听凤夙忽然开口唤他。
“殿下——”
燕箫转身看她,那一刻凤夙清亮的黑眸一瞬不瞬地落在他的脸上,轻声询问道:“可还记得菩提寺红莲池,我和你之间的谈话?”
燕箫眸光微动,示意刘嬷嬷遣散庭院宫人,这才看着凤夙:“你想说什么?”
当初他和她击掌立誓,利用她找到天香豆蔻居多,再加上最近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若不是她提起,险些忘了。
凤夙唇齿微动,淡淡开口:“我好像曾经对殿下说过,我只为强者做事。”
燕箫睨下目光,笑得玩味,“你要的是平分天下,还是血洗天下?”
她寂静发问:“没有血洗,何来平分?”
燕箫微微勾唇,挑起了一抹意味深长,“说到底,无欢大师麾下弟子也不尽然全都六根清净。”
她沉默片刻:“若是六根清净,我怎会身陷红尘,入了东宫云阁,现如今做了这云妃娘娘?”
“你似乎颇为不喜云妃之衔?”不知为何,心中竟升起了一抹愤愤之意。
她没什么表情的笑笑:“众多女人只为一个男人而活,有什么可欢喜的?”燕箫闻言锁眉,冷了眸看向凤夙,“怨我过于疏离你?”
“我对殿下有情吗?”摇摇头,她说:“若无情无爱,就谈不上疏离愤慨。”
“自古以来女子多重家业,固守深闺相夫教子,如今看来云妃志向远大,大有问鼎风云之势。”燕箫目光直视凤夙时,融着雪夜的颜色,或黑,或深邃,或寒。
凤夙笑了笑:“依殿下之见,女子干脆白日家长里短,夜间躺在床上只待服侍丈夫,来年多添新丁,光耀门楣好了。”
“六哥,这位新嫂子倒是出言大胆。”
门口男子声音低沉浑厚,细看竟是八王爷燕子墨,兴许是匆匆赶来的缘故,神色略显焦急。
燕箫皱眉道:“你来做什么?”
燕子墨压低声音,冷肃而言:“昨夜臣弟找了你一晚上,生怕你中了白玉川的圈套,所幸……”
燕箫抬手制止了燕子墨接下来的话语,很明显有些事情不适宜凤夙这位外人知道。
凤夙敛下眼中讥嘲冷意,所幸那人是她,若是换成燕皇冷宫后妃,岂非麻烦大了?
燕子墨这时将目光落在凤夙身上,神色变幻,似笑非笑道:“适才臣弟听了嫂嫂的话,朝堂沙场历来由男人主战,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原本就该在家相夫教子,没事瞎胡闹作甚?”
凤夙认真点头:“这么说来,女子无才便是德了?”
“至少不徒增笑柄。”
燕子墨出言讥嘲凤夙,凤夙不怒反笑:“王爷此言差矣,依你之见,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么男子无才岂非是缺德了吗?”
一句话堵得燕子墨脸色涨红,忽然意识到自己无形中竟然中了此女的圈套,当真是可气。
再看燕箫,那张原本尽是戾气的清俊脸庞,瞬间宛如初绽莲花,漂亮的令人移不开视线。
凤夙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白眼狼竟也能笑的这么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