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岳震心中,秦天德一直都是他的榜样,高山一般的存在,亦师亦父的感情。 所以他总是喜欢模仿秦天德的举动,即便他一直想要打败秦天德,但也无法改变他对秦天德的感情。
今晚是赵昚和他商量好的,要好好教训秦天德一顿,因为赵昚今晚可谓是颜面尽失。若非临安府尹秦二认出了岳震,若非秦二机敏,最大的皇帝丑闻可能就出现在赵昚身上了。
皇帝深夜微服驾临青楼,寻衅未果惨遭痛打,扭送至衙门,关入大牢,这些事情对于有心当一个明君的赵昚来说,绝对不啻于晴天霹雳。
莺莺楼是秦天德的,秦二是秦天德的手下,因此赵昚将一腔怒气全部算到了秦天德的头上,头脑热的打算让八个侍卫好好教训秦天德一顿。
而岳震也没有反对,一方面他想让赵昚能够出口气,另一方面他也想见识见识秦天德的应对手段。
秦天德的应对手段依旧是那么粗鲁,不过效果却是出乎意料的成功。
一语道破了赵昚的心思,并且来了找恶人先告状,质疑赵昚想要私自暗杀国之肱骨,然后轮番殴打八名侍卫,并且指出八名侍卫的失职之处。
到了最后,话锋陡然一转,居然又变成了保护八名侍卫。不但赏赐了他们每人三千两的巨款,还变相的保下了他们,得到了八名侍卫的感激。
打人都能获得对方的感激,这手段,我什么时候能学会呢?岳震眨着眼睛看着秦天德,心中羡慕不已。
八名侍卫离开御书房后,埋身于高高书卷之后赵昚终于开口了:“秦大人不愧是朕的国师啊,居然敢当着朕的面,恣意打骂朕的侍卫,你眼中可还有朕么!”
秦天德先是扫了眼一旁的岳震,然后语气冰冷的答道:“官家,你认为臣眼中应当有一个深夜微服逛青楼的帝王么?”
“你敢这么跟朕说话!”书卷后露出了赵昚的半个脑袋,不过很快有沉了下去,只传出愤怒的声音,“朕若是不去那莺莺楼,如何知晓你秦天德在临安城居然敢私立规矩,甚至凌驾于大宋律法之上,你可还是朕的臣子么!”
“臣私立了什么规矩?”
“岳震,你告诉他!”
听到赵昚的话,岳震吐了吐舌头,绘声绘色的描述起来:“那个老鸨说,临安城有临安城的规矩,青楼有青楼的规矩,凡事都有先来后到,不论身份,这个规矩是当朝国师大人定的,任何人不得违背,否则交由官府严办。”
“哼!”秦天德冷笑一声,“他们就没有告诉你们,我还定下过一条规矩,若是碰上那寻衅滋事的不良之辈,不许往死里打么?”
“秦天德你敢威胁朕。。。你干什么。。。大胆!”
赵昚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原来却是秦天德一个健步窜到了书案旁,伸手将书案上高高堆放的几沓书卷全部掀倒地上,露出了赵昚的真容。
可怜的赵昚,身为皇帝,一只眼晴乌青,嘴角破裂,脑门有瘀伤,下巴上有抓痕,手背上缠着纱布,完全没有了帝王的仪态。
由于岳震年龄小,而且老鸨也看出来做出的不是他,因此青楼内那些动手的人主要教训的是颐指气使口气狂妄的年轻公子哥,也就是赵昚,以及挎着腰刀的八个侍卫,岳震基本上没受什么罪,这也是秦二在临安府大堂上,能够一眼认出岳震的原因。
“哈哈哈哈!”看到赵昚这幅惨像,秦天德放声大笑起来。
赵昚额头青筋不住挑动,片刻后霍然而起,怒喝道:“够了!秦天德,你是在嘲笑朕么!”
“官家,臣一人嘲笑你是小,莫要忘了,明日正逢大朝会,若是你这幅模样让群臣看到,你说他们会怎么想?”秦天德停住了小声,戏谑的看着怒气冲冲的赵昚。
赵昚哑然。他知道今夜的事情若想做到完全密不漏风是绝对不可能的,明日必定会有他微服驾临青楼被打的消息传开,若是让朝中百官看到他这幅模样,难免会联想到什么。
该怎么办呢?
然而他还没有想出对策的时候,却听到秦天德突然冒出了一句胆大至极的话语——
“不长进的东西!”
“你说什。。。”
赵昚的话再次被秦天德粗暴的打断了,是真正的“粗暴”,一旁的岳震已经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