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史大人,今日你我在此间的谈话,切莫流传出去,更不能告诉官家。人在逆境中才会挥出百分之百甚至百分之二百的潜能。你若将实情告诉官家,恐怕官家。。。”
秦天德的话没有说完,不过胡铨史浩二人全都听明白了。
想到秦天德的一片苦心,史浩默默的点了点头,看向秦天德双眼,露出了凝重之色,在这份凝重中,包含敬意。
“钱塘子,为何老夫总感觉你有些操之过急呢!以前老夫曾经怀疑过你贪恋到手的权势,不愿将朝权交还官家,可如今老夫已经明白你的为人,大宋有你在中兴有望,你何必急于磨炼官家?
细水长流,你完全可以徐徐展开,官家也不会对你生出。。。生出杀意。你可知道,你这般做法,无疑是在自掘坟墓,将来有朝一日,你将朝权归还官家,又或者是太上皇仙逝,你的下场可曾想过?”
还好赵构长寿!这是秦天德的第一反应。
历史上,赵构活了七八十岁,而如今才四十多岁,随意赵昚若是想亲政,唯一的可能就只有秦天德主动将朝权归还,这也算是秦天德暂时的一个保障。
“二位大人放心好了,我贪生怕死是出了名的。更何况我如今家财万贯,又怎会不爱惜小命?其实你们应当已经知道了,我将来必定遁世隐匿,而我也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至于说我心急,这一点我承认。一是因为金国内乱很可能就在三五年内生,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因为我实在对劳什子国师不感兴趣,确切的时候对从政没什么兴趣。
做一个逍遥的富家翁,不比伴君如伴虎要强?”
“逍遥富家翁?”
史浩和胡铨对视一眼,齐齐摇头。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逍遥富家翁是你秦天德说做得就做得的么?
突然间胡铨想到了如火如荼的秦家船队,目光中流露出惊异之色:“钱塘子,莫非你将来想要离开大宋,远遁海外?”
史浩对于秦天德打算离开宋境深感惋惜,劝说道:“国师大人,如今你在朝中可谓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你真的舍得丢弃国师一职么?此事或许还有转机也说不定,大不了到时候下官联合诸位大人,联名上奏保全大人就是!”
国师值得留恋么?我还有过一个机会,成为皇帝的老子,我都没有动心!
秦天德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不过脑中却是想到了府内地牢内还关押着的一人,心中暗道,是时候跟他见上一面了。
看到秦天德注意已定的神态,史浩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旁的胡铨拉了一下。
凭良心说,当确定秦天德属于那种对大宋无害的主后,不知胡铨史浩,就连赵鼎张浚一些人都不希望秦天德将来离开宋境,更不希望秦天德这个大宋一百多年来难得一遇的忠良之臣将来落个惨淡收场。
可这似乎是如今秦天德最好的结局了。
当史浩不解的看向胡铨的时候,胡铨已经想明白个中利弊,恭敬的开口说道:“国师大人,既然你有了决定,下官祝你将来心想事成,将来国师大人若有差遣,但请吩咐,下官必定尽力配合。”
这胡铨当真是聪明啊!
细细想来,靖康之变后,赵构泥马渡江,逃到南方几经辗转,定都临安,重新建立宋朝,面临随时可能被金人灭国的威胁,手下能臣猛将却是无数,比之徽钦二宗在位时不知强出多少,可谓时穷节乃现。
只可惜赵构后来不思进取,一心只想求和,白白错过了大好机会。虽然南宋四名臣之的李纲已然病逝,马踏中原几乎收复汴梁的岳飞含冤而死,诸多忠义之臣被秦桧迫害致死,不过他还是赶上了最后的机会。
如今的南宋还保留了大部分希望,而且新一代的希望火种也已经点亮,再不会出现后世史书中,对孝宗朝那“有光复之君而无光复之臣”的评价。
史浩也想明白了其中因果,知道秦天德将来最好的下场也只能如此,以秦天德的城府心性,既然敢当赵昚的磨刀石,恐怕早已布置好了出路,否则连临安城都出不去!
“国师大人,既然如此,下官也不再多劝。下官与胡大人一样,国师大人将来离去时,若有任何吩咐,但请差遣,下官定不推搪,哪怕是豁出这条性命,也要助大人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