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眘犹豫了片刻,终于抬起了头,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说道:“本王前几日对秦大人的态度过于不善,还望秦大人见谅。本王年纪尚小,有些得罪秦大人的地方,希望秦大人不要跟本王一般见识。”
赵眘的话说的极为客气,可是他脸上的神情尤其是目光,却瞒不过终日里靠谎言为生的秦天德法眼。
听到赵眘这么说,秦天德微微笑了一下,猖狂的说道:“普安王明白就好。本官奉官家旨意,考评你与恩平王殿下的道德品行,说句不好听的话,将来你二人谁能继承大宝,本官的评价占有一席之地。
若不是本官一心要替官家办事,不愿草草定下结论,只凭你前两日对本官的态度,本官就能在官家耳边说你的是非,从而降低官家心中对你的评价,你信是不信?”
赵眘垂与书案之下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脸上依旧挤出勉强的笑容:“本王相信,以父皇对大人的宠幸,大人的话绝对能够改变父皇的心思。”
秦天德眼前一亮,忽然明白赵眘今日将自己找来的用意何在了。他用余光瞟了眼对面的屏风,口中快说道:“普安王此话差矣,官家乃是天下间少有的明君圣主,怎可能因为本官的两句话而改变心思,普安王可知此话是对官家极大的侮辱?”
“是本王失言了。”赵眘干笑了两声,揭过了这个话题,“本王知道,其实秦大人绝非碌碌之辈,也绝不甘久居人下。同时秦大人忠心报国心怀天下,不若你我联手,除去奸邪,还大宋一个朗朗山河,将来百年之后,也能落得青史留名的美誉?”
我靠,你小子是不是太天真了,就这么毫不掩饰的开始挑拨离间,真以为我是个傻子不成?
“普安完此话何意,本官听不懂。我大宋如今在官家的治理下,国泰民安处处歌舞升平,又哪里来的什么奸邪一说?
况且本官受命于官家,考核你二人品行,自当不偏不倚,一碗水端平,又怎可能与你勾结图谋官家帝位?今日之话本官就权当没有听见,不过普安王日后可要慎言,切记祸从口中这四个字。”
“秦天德,你少跟本王来这套!”赵眘终于压制不住心中的愤懑了,单手遥指秦天德,大声吼道,“你嘴上说的好听,什么不偏不倚。本王问你,若你真的如此,为何会对本王和琢皇兄两个态度?又为何会提到琢皇兄时,句句都以殿下尊称!”
秦天德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歪着脑袋看着大声咆哮的赵眘,并不言语,只是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赵眘被他的这种笑容惹得更加愤怒了,音量再次得到了提升:“你这个奸佞之辈,身为秦桧之侄,仗着秦桧的庇荫以及花言巧语迷惑父皇,目的不就是为了将琢皇兄扶上帝位,从而保住你秦家的权势,当真以为本王不知么!
不要再用你考核本王品行之类的事情逼迫本王,本王不在乎!本王只希望我大宋不会葬送于你等奸臣之手,你大可以将本王今日之言转告父皇!你怎不说话,是不是被本王说中了!”
听着赵眘略显稚嫩的步步紧逼之言,秦天德有些失望。他没想到赵眘如今居然如此的稚嫩,难不成缺乏了宫中十年的成长,这差距就这么大么?这样的赵眘,真的能像史书中记载的那样,成为南宋历史上唯一有作为的皇帝么?
秦天德微微摇了摇头,迈步走了过去,绕过花梨大理石大案,来到了赵眘面前,同时开始慢慢挽起了双手的袖口。
“你怎么不说话。。。你过来做什么。。。你想干什么?”
“揍你!”
秦天德将头探到赵眘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音才落,就是一拳打在了赵眘的腹部,打得赵眘当即弯下腰捂住了肚子,一脸的痛苦。
一拳打出,秦天德并没有停手,而是接连几拳打在了赵眘的腹部,同时口中急喝:“你污蔑本官不打紧,可是你居然敢污蔑圣上,本官自当要跟你理论一番!本官受命于官家,自然是官家对本官的信任,可你居然敢说本官徇私,你是在质疑官家的英明么!”
扯出了大义这面大旗,秦天德自然不会手下留情,面对狂反扑的赵眘,秦天德轻易避开,再度几拳打在了赵眘的身上。
赵眘毕竟只有十四五岁,怎么可能打得过秦天德这种人高马大的家伙,被打得连连后退,不知不觉间已经退到了屏风旁边。
秦天德看到机会来了,飞起一脚踹在了赵眘的臀部,将其踹倒在屏风之上,终于屏风倒了。
令秦天德意外的是,屏风后面空无一人,而赵眘已从地上翻转过来,口中高喝:“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