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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闻言微微皱眉,她不知道王熙凤要说什么。只是摇摇头。王熙凤嘴角微微勾起:“那是因为,老太太是想着姑父是绝对不会再娶妻妾,这样姑父就是绝户了。姑娘便是姑父名下万贯家财继承人,老太太想好了。林家乃是清贵世家,若是姑娘同宝玉情同意合了,那么正好做了亲家。但是姑父当时是不同意,虽然说姑姑去世了,但是他还有你这么一个血亲。但是老太太来信说,女儿已经去世因此要求你过去替母孝。如果不让你去,就是不孝。姑父不能让你背负不孝名声,才不得不让你去。”

黛玉看着王熙凤,张张嘴想着老太太好,又想着那些种种终究没有吭声。她安静等着王熙凤说。

“你知道为什么你一去就要住碧纱橱?”王熙凤嘴角撇了撇,手指戳着桌子:“那是因为你年纪小,身边没什么人。老太太好让你跟宝玉一起,只要你们幼时一直那里同吃同住传出去,不管姑父如何阻挠你也得嫁给宝玉。名声这种东西,本就是女儿家重要。可是宝玉是个混,老太太想明白。不管怎样,后姑父都得同意这个婚事。那么只要姑父一天,宝玉就会有一个三品大员封疆大吏岳父。姑父就你一个血脉,只要这亲事成了,难道还不出钱出力为宝玉谋划?至于你,不过是养家里罢了。老太太若是真疼你,何苦让你如此境地?不过是一个从未见过外孙女,还真能当作金孙了?”

“外祖母她……”黛玉话倒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她其实知道,凤姐姐没有骗她必要。而且,外祖母很多事情都经不得推敲。但是她本人还是不愿意去相信,那些宠*都是假。都是为了她林家百万家财。

“我知道你心里还念着她好,但是有件事情妹妹多想一想。若是真感怀老来丧女,为何第二天就要吃酒做戏?若是真疼你,就不会前一天特特告诉我,一定要穿得鲜亮一些。你当我不知道姑姑去世,我和你琏二哥哥都是要服九十天大功。可是我跟你哥哥哪府里或者也难。这次要送妹妹回来,老太太特特找了你哥哥去,私下说了哪怕求了甄家老亲,舍出一半也要把林家家财带回去。并且要偷偷,不让人知晓带回去交给我那姑妈。你可知,如果姑父没有安排,你就真是去了投奔表姑娘。吃用就坐实了数都是府中了?你当老太太不知道那些闲言碎语吗?她是不想管,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堵住姑父。好让你带着家财嫁给宝玉。姑父没有了,你就剩下那些家财了。如果按照她说办了,那就得罪了林氏宗族。到时候,你非但没有宗族依靠,甚至连外家也是会要命。你可知道?离开前,原本给你配人参养容丸配方就改了,那要是吃下去会如何……”王熙凤越说越有些恨铁不成钢意思。她深吸口气:

“妹妹,姐姐我这里跟你透底子。只是希望你能够好好想想,你父亲是如何给你安排。他走是否安生。”她拍了拍胸口:“姐姐我不是什么善人,初你二哥哥本来是决定一个人来送你,但是我们合计了一下。你那些家财,我们就算拿到手运到京里也没有我们大房什么事情。可是等你长大了,要嫁人需要嫁妆时候你不知道自己有这笔钱,我们也不说你就是一个需要外家给备嫁女子。那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什么?”林黛玉已经被她所说信息冲击大脑一片混乱,只是呆呆地询问。

“意味着,你会找不到好婆家。意味着如果不嫁给宝玉,你就没有人可以出嫁。可是我那个姑妈,是不会让你嫁给宝玉。所以,她私下改了方子。只等你林家家财一到,就慢慢用药磨死你。等你死了,那些家财也就没有人追究了。就是日后有人揭开,难道还要给你埋坟里吗?没有宗族给你撑腰,你一个女子能做什么?终也不过是一个棺木简单了事罢了。这些道理,你应该明白吧!”

“……”林黛玉张张嘴,神色黯然。她此时连泪水都落不下来,一时间眼前一片都是灰暗。

王熙凤可怜这个女孩儿,但是世间还有无数让人可怜事情。她叹了口气:“唉……妹妹,姐姐跟你说,你父亲为你安排了一条好路子。张云溪虽然性格张扬一些,但是却是一个定好老师。你若是能够学到她三分,嫂子就安心了。世人都知道她其实是张家庶女,却不知道她其实应该算是正经嫡女。”

听到张云溪事情,林黛玉猛地抬头看向王熙凤,她心揪厉害,迫切想要知道后面话语。

王熙凤看她有反应,才缓慢讲述:“我同她认识时候,那年她才六岁。你知道我们王家女,不读诗书不识礼乐只要会看账本算账就可以。那年安定侯开百花宴,她母亲带她去。我们都是嫡女,自然有些人一听到她是庶出就瞧不上不去搭理。但是还是有一些人想要围绕她身边,好讨一下领翔长公主好。我原本也是不屑,毕竟我王家也是正经公侯后裔。犯不得同一个庶女见识。可是后来,我母亲才告诉我一些关于她家事情。她生母,是以平妻身份下葬。她嫡母将她记自己名下,比照起三姑娘来说,那是要高很多待遇。可是重要不是这些,你知道是什么吗?”

黛玉摇摇头,这些外界私事她是不清楚。何况父亲走很急,怕是硬用迷药关系。不然也等不到自己回来。

“她生母是关陇氏族伊楼家本家嫡支正房,所出庶女没错。但是,她血亲外祖母却是呼延家旁系嫡次女。张家历代都有同关陇鲜卑氏族联姻惯例,为了维持两姓之好如果没有领翔长公主之女嫁入张家话,张家会迎娶一个伊楼家女儿为正室。她存不是简单妾生子那么简单。她存象征着关陇氏族同张家关系。也就是说,她身上携带者三个氏族之间荣耀和尊贵。所以,她自幼开始记事起是领翔长公主亲手教导。这是连公主都未必有荣誉。皇室不想跟鲜卑人闹翻,鲜卑人也希望通过这种干系继续自己传承。如果不是忠顺王当时闹着要给自己四岁儿子求取她为正妻,也不会仓促同意林家这种求取。她身份决定了她能够使用力量。你母亲虽然有荣国府撑腰,但是依然无法当上宗妇。可是你知道吗?林氏宗族求取她第一条就是,不管是否有所出,她都会一直占据宗妇这个位置。你可知道宗妇是什么吗?”

黛玉再次摇摇头,她幼年丧母,就算读经书。可很多事情,都是不明白。但是她知道,陇西大族意思。父亲曾经不止一次感叹,幸亏陇西鲜卑大族并没有犯上作乱意思,不然这个国家早就因为皇室纷争而变得四分五裂了。

“宗妇是指一族管家娘子!”王熙凤笑着喝了口已经凉了茶:“朝中事情,出去做事都是男人事情没错。但是一旦一个宗族选出一个宗妇,而不是族长时候,就意味着这个宗妇将执行族长权限。一个氏族生杀大权,就她手里了。她今年也不过双十不到。你看看你父亲葬礼和林氏族人态度,除了她身后本身代表氏族外,多是她本人能力。她嫁入这里,孤身一个人却短短六年时间里整顿族务。增加收入不说,好鼓励族中子弟科考入世。嫂子不求别,你若是静下心只要学三分,那么日后不管你何处我跟你哥哥都能安心死后面对姑父托付。”

她握住黛玉手:“妹妹,你已经十二岁了,很多话不是姐姐该说。但是,你也该长大了。她不好对你多说什么,毕竟你才丧父老太太马上就要派赖大家来。若是你求了赖大带你回去,她也只能看着你带着四分之一家财离开。但是她人心不坏,虽不是大善之人却是软和人。她让我来跟妹妹谈谈,若是妹妹想要离去,她绝对不拦着。但是之后,妹妹是要改宗换姓。若是不走,妹妹莫要再这样了。已经开春,过不了几天她就会带着妹妹身边学习了。嫂子不知道妹妹你想什么,若是想回去嫂子也不拦你。嫂子已经将该说都说了,该做都做了。”

话已至此,王熙凤看着林黛玉摸摸她鬓角转身离开。林黛玉抓抓手心,至此都没有吭声。

过了二月二,龙抬头贾家派人送年礼人来了。过年前,因着林如海丧事张云溪只是说自己送去了一份。多少,黛玉并没有知晓。十五过后,经过凤姐姐一席话她安静了下来,仔细想了想日后路途。终于十五后开始给张云溪早起请安。从那之后,她日子一下子忙了起来。吃了早茶后,要跟着张云溪学习如何理家管事。听从各个管家婆子回话。处理完这些,吃了朝食也就是早点,要去请夫子哪里学习诗经子集,凡是男子书生要学,她都要学。午饭时一起吃,有时候会加上琏二嫂子。吃了午饭,会小修一会儿。她一般被安排小睡一下。等起了床,就要学习如何看账本,打算盘。真正休闲时间,却是那黄昏将至时候。吃了夕食,可以四处走走逛逛或者一个人坐热炕上看看手抄本子什么。

也许是她选择了服从和亲近,张云溪给她安排饮食一向严格挑剔。很多次她都听厨房婆子抱怨,奶奶养二房女儿比哥儿要精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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