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凉宫。

暗香迎回了被高邑送回的月如雪。

“娘娘，您去哪里了？高公公送您回来的，您和皇上在一起吗？急死奴婢了，奴婢带着暮凉宫里的人都快把皇宫找了个遍了。”一进门，暗香便红着眼圈开始她的喋喋不休。

“我没事。”月如雪的语气说不出的疲惫，但还是对暗香温柔一笑。“去准备浴桶吧，我想沐浴梳洗一下。”

暗香此时才注意到月如雪满身的狼狈，可是听着月如雪疲惫不堪的语调，她也不好再问，只好满腹狐疑地下去替月如雪准备了沐浴用品。

水气氤氲，花香四溢，月如雪将整个身体侵入到飘满花瓣的热水中，头轻轻地倚在木桶的边缘。

“奴婢帮您按摩下吧。”暗香好意地上前。

却被月如雪冷冷地打断。“不必了，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主子是和皇上吵架了吗，怎的心情这般不好。暗香无法，只好乖乖地合上门，乖乖地退了出去。

月如雪的思绪随着水气泛起，想起穿越而来后的种种，想起那个叫君夜玄的男人，他深沉如水的眸子，清凉如水的声音，他于太后杖下救下九死一生的自己，于瑶妃那里替她善后，于密林之中替她挡下利箭。可是他也曾狠狠地扼住自己的咽喉，他也是真的下令掌掴自己，他也是导致自己误入那片密林的始作俑者。

这个男人对她究竟算什么。她第一次觉得如此看不懂一个人。

想不明白，便不再想。她的时间多得是，总会弄明白的。如此安慰着自己，月如雪便从浴桶中起身，去取那件搭在屏风上的中衣。越过高至脖颈处的屏风，月如雪隐约看到窗户边一丝隐隐的黑影，那不是窗棱投下的影子，难道是暗香又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