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不客气,再见。”
两个女子都是平淡地你问我答,一个是早已在医院看淡了生死,一个是故作坚强却装作半点不在乎。
郭菲听到简洁的说话,转过头来,说:“简老师,你爸爸去世了吗?”
简洁点点头,耸耸肩说:“是啊!”看到众人都是一脸伤感之情,说,“别这么伤心,死了多好啊!死了就可以不必在乎病痛的折磨,就不必时常责备自己生前的所作所为……早死早超……生……”
她说着说着就哽咽了,掩面哭泣,说:“可是……可是……我是他女儿,他是我爸爸呀,我虽然恨他,可是我也很爱他啊……”
郭菲拍拍她的肩膀,不知道说什么安慰话。她对简洁的家庭一无所知,简洁也从来没有真实地告诉她家里的事情,唯一知道的是她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得了一场病,早早地就离开了她,而他的父亲也经常饱受病痛的折磨,现在想来,这场病可能就是艾滋病。
简洁的老家原本是生活在x县某个村庄,简洁的父母都是该乡镇的高中老师。
这个村的人现在生活都还过得可以,但是在上个世纪五六年代,该村的居民穷得连温饱都解决不了,那时有医院里的人到乡村购买血,村民见有利可图,纷纷卖血生活。可是当时的医疗器具极其不卫生,很多人都共用一个针头,于是全村有半数以上的居民传染到了艾滋病,从此,这个村就成为了全国少有的艾滋病村。
简洁的父亲简续一直努力工作着,处事起来,左右逢源,为的就是再过几年可以调到县里当个老师。可是,同一所学校,和他一样优秀的还有同村的儿时伙伴王某,然而能够入职县里面学校的机会却是仅仅只有一个,所以这两人反目为仇,都视彼此为不共戴天之仇。
简续不得已,巧妙地运用关系,诬陷王某和村里某个寡妇有染,又说王某的艾滋病就是那个寡妇传染给他的。王某怒不可遏,可是自己哪里说得过简续?再者,那个寡妇一直不出面透露有无这事,自己已经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上级领导见状,没有斩尽杀绝将王某开除,但转移县里面入职的名额顺理成章留给了简续。
简续得意非凡,又做了一件令人发指的事情,就是和王某的老婆私通。王某知道后,简直是新仇旧恨一起算,提着一把菜刀跑到简续的家。简续哪里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王某就将尚还年幼的简洁和简洁的妹妹简清抱住。简续以为他要杀他的女子,可是王某却狠狠地对他说:“我会让你痛苦一辈子,死都不得安宁!”说着,拿刀划开自己的手臂,硬生生地灌了简洁和简清几口鲜血。
这件事几乎摧残了简洁和简清年幼的心灵,以后的十几年,她们都活在那个梦境中,更何况王某早已染上了艾滋病,简洁和简清被灌了含有艾滋病病毒的血液,经过医院的多次观察,她俩无一不例外感染上了艾滋病。
简续听到自己两个女儿因为喝了王某的血液就感染了艾滋病,一想到艾滋病还可以性途径传播,一时间吓得魂飞魄散,赶紧也检查自己身体,结果,很不幸,他也真的感染到了艾滋病。
简续得了艾滋病以后,他的妻子不再愿意和他性*交,恐感染了那病。简续一年都没有让性*欲解放,实在憋得受不了,强自和他妻子发生了性*关系。可能是简续饥渴难耐,没有注意场合,碰巧被简洁看到了这一幕。年幼时,她不懂的大人们之间的事情,但现在她却懂得了当时她爸爸是如此的狠心。
后来简洁的母亲抑郁而死,对村里的人说成是艾滋病复发而死,简续也屡次编织谎言,在两个孩子面前说她们的母亲是病死的。长大之后,随着她见识增多,这个谎话也就不攻自破。
一年之后,简续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这个村,来到了x县中学。这些年来,简续忙于升职应酬,很少多问孩子学习的事情,也不去教育孩子们。
两个孩子就在这种单亲家庭里生长起来,渐渐地学会独立,一切的事情都全靠自己完成,从来就没有在外人面前说过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