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兰愣了愣：“我父母，怎么了？”

李兰冰也愣了愣，忽然很激动地拉着冰兰的手，急切地，声音微微颤抖着问：“你……你妈妈……是不是叫李思芸？”

冰兰愣愣地回答：“是，你怎么……”

李兰冰忽然一伸手，竟然将冰兰的发髻拽开了。她的动作有些激烈，牵扯到了冰兰的发根。

“你干什么！你弄疼我了！”冰兰甩开了李兰冰的手，轻轻捂着有些疼痛的头皮。

李兰冰却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冰兰的头发，那神态，让原本有些生气的冰兰，又不禁有些迷惑。

冰兰试探着问：“你认识我妈妈么？”

“就是这样一头长发……和我梦见的几乎一模一样……”李兰冰轻轻抚着冰兰的头发，轻轻地，喃喃地说着，仿佛对冰兰的问话置若罔闻，“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是被这样的头发围绕着，才可以入睡。可是，很久很久以前开始，我就远离了这头长发……”

李兰冰将目光转向冰兰：“你是她的女儿，你姓沈，是不是？”

冰兰愣愣地望着她，那个她遗忘了多年的姓氏，再次从她尘封已久的记忆中浮现。

是的，沈冰兰，这才是她完整的名字。

只是这个姓氏，乖乖听父亲的话的她，已经遗忘了好多年。

“是的，我是沈运成和李思芸的女儿。”冰兰颤声说着。

这句话，在她心底埋藏了好多年。

“是……你除了是他们的女儿……又能是谁呢……”

李兰冰的声音颤颤的，满眼惊喜地望着冰兰，眼中竟然还有一丝丝泪水。

“你……你……”李兰冰轻轻拂过冰兰的脸庞，“我看到你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的，你竟然和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可是，我竟然连她一张照片都没留下。所以一时间只是觉得你有点面熟，但却总是没有想到这个。可是……可是……”

说着，她拿起了冰兰的那张全家福：“你记得，这张照片，拿着相机的人是谁么？”

冰兰望了望这张照片，轻声说：“是我外祖父。”

李兰冰轻轻抚摸着这张照片，轻声说：“那你还记得，当时吵着闹着要挤进这张照片，却到底没能如愿的，那个小女孩么？”

冰兰忽然瞪大眼睛。怔怔地望着李兰冰：“你……你……”

李兰冰微微一笑：“小兰兰，你还记得我么？”

冰兰的双唇颤颤地：“小……小……小……姨……”

李兰冰伸手捏了捏冰兰有些僵硬的脸蛋，有些戏谑。但双眸中却满含泪水地轻声说：“是，我是你的小姨。真难得，你还记得我这个只是比你大了三岁的小姨呢。”

说着，李兰冰纤细的手指，轻轻地。再次拂过照片中，冰兰母亲的脸庞：“我从不记事时候，就没有母亲了。而父亲，到底是父亲，虽然他很爱我这个女儿，可是大男人的粗心。总是无法替代母亲的存在的。所以，这个比我大了二十多岁的姐姐，对我来说。其实就是我的母亲。”

“从小，就是她照顾我，关心我，每天在我睡觉前，坐在我床头给我唱歌。给我讲故事。在我开心的时候，陪着我开心。在我不开心的时候。逗我开心。”

说着，李兰冰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她带我去游乐园，她给我买冰激凌，她教我各种道理。但凡一个母亲应该做的，都是她这个做姐姐的做的。在我的记忆里，她不仅是我的姐姐，还是我的母亲。”

她望向冰兰。

“甚至，后来，她结婚了，有了你，我还是那样依恋她，甚至觉得是你夺走了我的母亲，小时候可没怎么给你好脸色呢。”

冰兰脸上带着泪水，还有一丝戏谑的笑容，轻声说：“是啊，我记得，小时候，你可没少欺负我。”

李兰冰也笑了，伸手搂了搂冰兰，继续说：“可是，就是在拍这张照片之后不久，父亲自杀了，就在母亲的忌日，也就是我的生日。再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