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中,又是一夜电闪雷鸣,瓢泼大雨,若是有心人记录这几年的降雨,每逢中元节便会如此,已经足足三年的时光。
胤禛虽然没有出京,也得到了远在塞外的消息,同幕僚商议过后更是谨慎行事,连带年氏和李筠婷外出也要减少。
瓢泼大雨电闪雷鸣浇凉了整个京城,屋内灯火摇曳,一片春-情。年氏撅着小嘴,晶蓝色的肚兜绣着兰草,炎炎夏日便觉得凉爽,如同嫩藕一般的臂膀圈住胤禛的脖颈,呵气如兰,“爷,兰儿都听你的。”
福晋持重,李筠婷过于冷清,瓜尔佳氏听从福晋的话语,年氏少女的风情和娇俏让胤禛也仿佛年轻了不少,年氏在床笫之间让他餍足,更有要和年羹尧结好的念头,年轻靓丽的年氏是胤禛院中的第一人。
胤禛唇角勾起,眼角的细纹舒展,深邃的瞳眸也是浅淡的笑意,时光并没有折损他的魅力,反而让他如同陈酿的美酒,醉人心怀。年氏极爱他的不动神色,更喜欢让他的瞳中都是自己的身影。
“白天还是晴空万里,晚上就打雷。”年氏趴在胤禛的胸膛,说道,“我小时候最怕打雷,每次到这个时候,娘亲就会搂着我,拍拍我的背,柔声安慰我。”
“今后打雷了,爷陪着你。”胤禛揽住了年氏的纤腰。
“真的?”年氏一双美目看着胤禛,“王爷不能骗我。”少女的声音软糯清甜。
胤禛莫名想到了李筠婷的声音,从来都是清冷,就连欢好时候情动声也是如此。怎么会想到了李筠婷,胤禛把目光放在了年氏的身上,柔声说道:“爷说到做到。”
年氏笑颜如花。
外面的闪电一道接着一道,电闪雷鸣都集中在京城西郊山头一具黑黢黢的身体上,慢慢雷声变得稀疏,随着最后一道闪电狠狠劈在盘坐在地上的人,整个天空归于平静,淅沥沥的大雨洗刷整个神州大地,那黑黢黢的人身上的焦皮被雨水冲刷落在地上,露出了女子柔美的*,随着最后一块儿焦皮脱落,女子睁开了眼眸,默念几句,半圆状无形的光幕阻挡了哗啦啦的雨水,随着她的走动,身上的水也全然不复存在,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身后,如同神女。
女子正是李筠婷,从戒子空间中拿出衣裳换好之后,再轻如柳絮飘忽回到床榻之中,没有惊动任何人,唯有床头燃烧的烛火似乎随风轻轻摇曳。
第二天众人见着李筠婷的面色便又是比先前暗沉,年氏到得比李筠婷还要早,等到走到门口的时候恰巧听到年氏一脸娇羞同嫡福晋说话,乌拉那拉氏勉强维持自己唇角的笑容。
“姐姐也来了。”年氏站起来迎了出去,李筠婷的目光落在了她发梢簪着的一朵莲花上,上好的羊脂玉雕刻的分毫毕现,层层的花瓣舒展,其内的花蕊似乎随着微风浮动。
“好看吗?”年氏问道,“这是爷昨日送给我的。”
“好看。”李筠婷说道,最为难得是这朵玉雕莲花有淡淡的灵气,显然这玉的材质难得,雕琢的人顾上了玉石的纹理,玉石的纹理分布也是灵气的分布,就算是在修真界也是入得眼的玩意了。
年氏摸了摸莲花,说道:“我一见着便心喜,这都是爷的心意。”年氏面色娇羞,白净的脸上浮上淡淡的红晕,更为羞涩可人,“最难得是他的心意了,我素来怕打雷,今后爷说打雷的时候都会陪着我。”
李筠婷抬眼望向了乌拉那拉氏,显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乌拉那拉氏的面色难看,端起茶盏,广袖遮住了面色的改变,只看得到端着茶盏染着丹寇的青葱指带着微微颤颤。等到放下杯盏的时候,乌拉那拉的神色已经如常,唇角也勾起弧度。
“你说,姐姐是不是这份心意对我而言才是最为难得的礼物。”年氏笑着说道,眉飞色舞。
李筠婷应了一声。
年氏笑着对着李筠婷点头,“上次我还同兄长说过,在雍亲王府是再松快不过的了,爷疼着我,福晋贤惠大方。还有李姐姐,虽然不爱说话,可我知道李姐姐人很好,我一见着便想要亲近。”最后说话的时候看着李筠婷,“姐姐的面色似乎差了些,昨夜里也是被雷声魇着了吗?”
“妹妹果然心细,仔细瞧着才发现李侧福晋面色不大好。”乌拉那拉氏说道。
“没有休息好罢了。”李筠婷说道。
年氏从发鬓上摘下这朵玉莲花,“姐姐,你且低头。”等到李筠婷低头之后,替李筠婷簪花,原本是打定了主意这般做得,等到真的把花簪到李筠婷的头上,年氏心中又有些许悔意,仿佛失掉了对自己极其重要的物件,顿了顿说道:“姐姐,这莲花我极喜欢,你性子清淡如莲,配你最合适。”
连乌拉那拉氏也凑趣说道:“你年纪小,爷偏疼你。这花真真是漂亮。”
年氏也缓过来了,笑着说道:“我先前得了一块儿玉,送给弘晖阿哥做玉佩是再合适不过的,福晋瞧瞧看?”
李筠婷得了年氏的这朵玉簪花,回去了以后也用一块儿羊脂玉浸入到了稀释过的洗髓池的水中,侵入了一天一夜,便让人送给了年氏。玉簪花虽然是年氏无意识送出,李筠婷受了这份因果,便还了回去。
年氏果然对李筠婷送的这块儿玉佩心中喜欢,时常配在腰间。
不能外出,年氏又不是个沉得住的人,今个儿去乌拉那拉氏那里插科打诨,明日里去瓜尔佳氏,院子中的女子少不得让着年氏,李筠婷所在的馨竹院,年氏是来得最多的,此时笑着对李筠婷说道:“姐姐这院子,我一见着便是喜欢,院子里的竹子有趣,生得又好。古人说,见之忘俗,是这个道理。”
“妹妹说笑了。”因为年氏来得勤快白日里李筠婷的功课自然也就耽误了,给年氏斟茶之后,说道:“若是喜欢,来年在院子里也种上竹子便是。”
“我挺喜欢现在院子中的桂子花。”年氏说道,“等到秋日里还能摇下来做香饼,我想看竹子了,就来寻姐姐,姐姐定然是不会把我拒之门外的,不是吗?”
年氏微微歪着头,神情天真,都这般说了,李筠婷自然称是。
等到年氏离开了之后,苏木说道:“主子,晚上早些休息?”年氏来得时间没什么规律可循,今日里是下午来得,正好占用了主子午休的时候。
“恩。”李筠婷说道。
年氏时常亲近李筠婷,这让胤禛知道了消息之后,眉头微微蹙起,“我知道了。”苏培盛躬身给胤禛倒了茶水,李筠婷的性子冷,并不太爱说话,之前在外与人觥筹交错应酬之后,在馨竹院便会觉得放松。哪怕李氏不开口说话,也是一室静谧。年氏的性子活泼,与古井一般的李筠婷怎么交好?这样想着,手上不禁用力,书卷卷曲。
苏培盛余光看了胤禛若有所思的表情,烛火跳动,抿起的嘴唇让主子显得格外坚毅。年氏且不提,因为利益相关,与她有关的事情,王爷思虑周全,那么现在容貌比不过年氏的李氏,为何总是记挂在主子的心间?李氏的性格太冷清,仿佛世间万物都没有挂于心中,有时候苏培盛甚至觉得李氏也是不在乎胤禛的。这样想着,苏培盛扯了扯嘴角,或许是争宠手段,后院里的人有哪个不期盼爷的宠幸?再瞧瞧看着主子,苏培盛觉得自己的思索是有道理的,或许正是因为李氏表现出来的不争不宠,才入了爷的眼。
房门推开打断了两人的所思。
“爷。”端着托盘袅娜进来的是年氏。
“兰儿来了。”胤禛放下了书卷,门口的小太监连忙阖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