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我也不清楚,似乎是我爷爷的好友昂赛骑士说要先调查清楚再上报。后来发现这里实在无法开采,如果强行开采有可能导致城堡坍塌。爷爷决定就此把这里封闭起来,也就没有必要上报了。”霍姆没有意识到这样的这样的隐瞒不报是多大的问题,老老实实的交代了清楚。
“昂塞骑士就是今天我们见到的那个有络腮胡子的?”迪尔兰多用手比了一下胡子的样子。“他有那么大年纪么?”
“不不,不是卢达叔叔,是他的父亲,前代昂赛骑士。”霍姆急忙否认,“他们家族世代都是我们的家臣,一直都非常忠诚,而他一直都很照顾我,我们亲如一家人。”
“昂赛骑士……”肯达低吟着回想今天对此人的感受,外强中干,个子不高,长得虽然粗狂结实,但是不像是一个英勇之人,而且似乎也比较贪财。难道是因为不想增加上缴的税赋所以故意隐瞒不报么?
“我母亲本就体弱,生了我以后长年卧病,最后更是虚弱的无法起床,深爱着她的父亲最后实在不忍心看母亲受苦,才打开这个封闭多年的地方,把母亲移到洞穴里面疗养。”霍姆见迪尔兰多示意他继续说,就又陷入回忆之中。
“一开始母亲的病情确实有所好转,我那时天天过来探望陪伴她,每天都可以看到母亲变得更健康更有活力。可有一天,父亲突然告诉我,母亲走了……服侍的仆人一早发现她……停止了呼吸。”霍姆的声音渐渐哽咽,不得不停了下来。
迪尔兰多安抚的拍了拍眼前这个伤心的青年,心中完全能够体会他的痛苦。迪尔兰多自己的生母在他不足月的时候就遇袭生亡,后来的养母也去世的较早,这一点上和霍姆可算是同命相连。
当两人还沉浸在过去的悲伤情绪之中的时候,肯达突然走了过来,拉着迪尔兰多低声地说:“有人来了,我们先避一避。”
迪尔兰多仔细一听,果然也听到隐约有脚步之声从山洞顶部回响起来。三个人立刻都跳上树枝,往来的时候的那个裂口跑去。等霍姆最后一个爬上缺口的时候,脚步声已经到了很近的地方。
嘎吱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似乎有一扇沉重而且许久没有打开过的金属门被推开了。机械的脚步声响起,缓慢而沉重,似乎走路的人有什么心思。
迪尔兰多和肯达都趴在缺口后面,屏息凝神的等待着那个人走到视线之中,只有霍姆心中早就确信来的人是谁。
“父亲……”随着那人沿着岩壁上的走道不断旋转向下,终于绕到了裂口前可以看到的角度——那人果然是岗达赛·格鲁德伯爵。
年过四旬的格鲁德伯爵因为保养得宜,又勤于锻炼,身材保持的很好,平时站在那边有种挺拔威严的感觉。但是此刻却似乎苍老了不少,消沉的弓着背缓缓的走在狭窄的小道上。
他满怀心思的走到了铅矿树的树洞前,把额头靠在了洞口,似乎陷入了沉思。因为距离远又在背面,三个人都看不到伯爵的表情,但是从他身体姿态所透露出的情绪看,伯爵似乎很悲伤又有点愧疚。
过了一会,伯爵站直了身体,伸手打开了沙帘,弯腰伏身下去似乎亲吻了一下洞中人,然后见他伸手从洞中取出了什么东西。
“住手!”霍姆嗖的一下跳了出去,动作之突然,迪尔兰多和肯达都没来得及制止。
为了不暴露,两人都没跟出去,反而往洞内缩了缩,免得被格鲁德伯爵看到。
“父亲!您在干什么!那是您送给母亲的戒指,那是您对她的承诺,难道您今天要残忍的从她那里夺走么?”霍姆跳下缺口,一边跑一边激动的大喊了出来。他看得清楚,格鲁德伯爵从洞中拿出的正是母亲佩戴多年的家族戒指。他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一天,会亲眼见到父亲自己把那戒指从母亲的手指上摘下来。
格鲁德伯爵的脸上神色复杂,他早就知道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经常会悄悄的溜过来祭拜亡母,但是没想到自己今天的举动会正好被儿子撞个正着。
霍姆看到那枚母亲带了那么久的戒指此刻正被安放在一个精美的首饰盒里面,似乎打算要送给别的什么人,终于明白他父亲在干什么。
“你要把这枚格鲁德之戒送给那个来历不明的妖女?”
“放肆!”格鲁德伯爵的怒斥和响亮的耳光之声同时响起,回荡在空空的洞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