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王不回答,眼中带三分笑,轻轻瞥向白清辉跟云鬟。
赵黼见他如此情态,心中即刻猜到了。
清辉却也猜到了,只云鬟因一心等待崔承,心不在焉,故而并没多想。
正崔侯爷前来探听消息,听闻崔承无碍了,竟有些喜极而泣。云鬟却只谨慎克制,心里宽慰欢喜,眼底有光。
赵黼因督促人整理案档,又立刻要亲自进宫向皇帝禀奏,竟不得闲。
清辉便对云鬟道:“咱们且先去吧。”
赵黼道:“等我忙完了再去找你们。”眼睛却看着云鬟,见她仍端庄地拱手行礼,便低低笑啐了声。
崔侯爷相谢了赵黼,带着崔承也来至门口,正遇到两人,便寒暄了几句。
崔承因听说董锥死了,不知缘故,不免又问了几句。
清辉略解释了来龙去脉,崔承听得这般内情,原本那对董锥切齿痛恨欲要拍手称快的心,竟转作一片漠凉,似有冰渣掺和其中涌动,甚是难受。
正欲分别,却见有一辆马车缓缓而来,却并不敢靠近镇抚司,只远远地停下了,车上跳下一个人来。
云鬟抬头看见,便对崔印道:“侯爷,既然已经风平浪静,我即刻回刑部回禀尚书大人了。”
崔印道:“实在……承情的很,改日再设宴致谢。”
崔承眼睛看着云鬟,他终究转危为安,一时有些不舍之意。
这会儿那人正走了过来,起初眼睛还在崔承跟崔印身上乱晃,又惊又疑似的神情,不期然看见云鬟,便怔了一怔。
清辉早看见了,便也不动声色地对云鬟道:“我也要回大理寺,和你同去。”
云鬟答应,两人便仍上了镇抚司的马车。
崔承起初为董锥之事惊动,又复一心留意看着云鬟,竟未发现背后那人渐渐走近。
直到目送云鬟两人去了,才听道:“父亲!承弟……已经无碍了么?”
父子两人回头,却见身后站着的,正是崔钰。
崔承皱眉看着,崔印却淡淡问道:“你如何来了?”
崔钰试探问道:“我因担心承弟,所以想要来打听打听消息……果然是无事了么?”
崔印道:“是,已经查明白了。且回府再说就是了。”
崔印先前是飞马来的,当下便一块儿上了崔钰的马车。
车辆行了片刻,崔钰忽地问道:“先前……在门口上跟父亲说话的两位大人,一个像是大理寺的白公子,另一位……瞧着有些眼熟?不知是谁人?”
崔承眉头深锁,有些不悦地看他。
崔印淡淡道:“那位,正是刑部的谢主事,这次承儿的案子,多亏了晏王世子,白少丞跟谢主事三人之力。”
崔钰“啊”了声,道:“原来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谢大人?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只是不知怎地,觉着有些眼熟,明明是没见过的。”
崔钰问着,目光又打量崔承。
崔承不耐烦道:“哥哥能不能消停些,我在牢房里挨冷挨饿,那里又冷的地窖般,几乎几夜没有合眼,你且让我安生片刻。”
崔钰才忙道:“是是是,承弟说的对,是我疏忽了。”这才掩口不语。
且不提崔家父子自回侯府,只说云鬟跟清辉两人上车而回,清辉心中原本想的是董锥跟邓雄两人的纠葛,可因见了崔钰,不知怎地心里竟有些不自在。
只是云鬟不曾开口说及,清辉思忖片刻,才道:“往后行事,要越发留意了。”
云鬟竟道:“嗯,我知道。”
清辉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云鬟道:“你是说……方才见过钰儿的事……”
清辉一笑:“你既然自有警觉,就不必我多言了。”
两人目光相对,各自了然释怀。
只听得车行辘辘,清辉不觉又想董锥之案,便道:“董锥跟邓雄原本兄弟情深,两人对桐花儿姑娘的情意,也算是极真的,只是因为一点误会,竟弄得不死不休……且不知世间还有多少误会不解之处,弄得有情翻做仇人,甚至闹得如今这个下场,岂不叫人可惜可叹?”
云鬟心中一动,默然片刻,道:“这邓校尉也叫人不解,既然对桐花儿情深,怎地轻易就抛却了?虽然是世间安有双全法,也不至于用这样令人切齿痛恨的法子……董锥变得如今这样,虽有几分是性情使然,因起,却是邓校尉的‘无情’。”
清辉道:“邓雄那人,天生性直,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