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游是真的想打她一顿。什么叫什么‘只让她打了一下’?她还想被人打多少下?是不是要像那一次一样被人打得遍体鳞伤她才甘心?
心里气,他也真的是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了她屁股上,就差没把她推开了,“说,被谁打的?”
他那一巴掌其实也不痛,现在的他哪舍得真打?可落在郑欢乐屁股上,还当着铺子里的人虽然那些人很识趣的别开了脸,可到底是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下挨打,难为情不说,还特委屈。郑欢乐抱着他腰身,眼泪哗哗的流,感觉没脸见人,整张脸埋在他胸口上,那些滚烫的泪液全被他胸前的衣料汲去了。
“相公你别气嘛我下次不让人打就是了呜呜呜”她知道她很没用,很给他丢人,可是她也不是故意的
好在现在来米行的人不说,在的都是一些伙计,见这对主子争吵,早就极有眼力儿的默默走远了。尽管好奇,可到底还是没勇敢去围观。
她压抑的哭声带着委屈甚至更多的是讨好的味道,特别是胸口传来的湿润,像是浸入了他的心窝,让他不想心软都不行。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认错的孩子,他是真的心疼有无奈。早在娶她的时候他就知道不能把她当成人,她充其量只是一个半大的女孩,再加上从小就没有亲娘在身边,她所经历跟正常人有很大的不同。
这一年的时候,她也做的很好了,像每次回郑家,她都会主动的跟他说明,征求他的意见。这就说明她也开窍了,知道自己无法保护自己,知道让他去保护自己。这些她都做的很好,他一点都不介意做她的避风港,作为男人,他本就有责任保护她。更何况,上官家的人不允许被人随便欺负,这是他们上官家的脸面。
“好了,莫哭了,相公不怪你,下次出来别一个人知道吗?府中那么多下人,你随便带几个都行,像你这样一个人随随便便的出来,若是发生什么事,岂不是让我担心?”搂上她削瘦的肩膀,上官游放柔了声音温声哄道,另一只手熟练的从她怀中摸出丝绢耐心的给她擦起脸上的泪水。
慢慢来吧,他也不指望她一下变得跟嫣然和千姿一样强悍。要达到那两人无赖的程度,她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相公你还生气吗?”郑欢乐闪着泪光,不确定的望着他,那样子就跟个讨人欢心的小可怜一样。
看得上官游都有些想笑,低下头,他在她耳畔轻道:“晚上回去好好伺候相公,相公就不生气了。”
“”郑欢乐突然红了脸。他说的‘伺候’她当然懂,每晚她都有‘伺候’他的
见她总算收住眼泪了,上官游这才摆正脸色回归正题,“到底是谁欺负了你?”
郑欢乐咬了咬唇,低下头小声回道:“我大姐。”
上官游温润的眸中溢出一丝冷色,“她做何欺负你?”
“她、她说大娘被爹休了,是我跟你指使爹那样做的。”
“哼!”上官游哧道,“咎由自取罢了!”
“”郑欢乐低头缄默。其实爹休谁都跟她没关系。
“她人在哪?带我前去看看。我倒要会会她,看她是如何作恶?”揽着她的双肩,上官游沉着脸往铺子外走去。以前的事他不跟他们计较就算了,如今她已是他们上官家的人,居然还不知道收敛,这分明就是找上门来讨打的!
闻言,郑欢乐赶紧挣开他的手臂,随即将他手臂牢牢的抱住,在门槛边拖着他身子不让他去。
“怎么了?相公替你出气,难道你不愿意?”对于她的反应,上官泰有些不悦,温润的脸色有些泛冷。
“相公,你不能去。”郑欢乐急声说道,那两条秀眉莫名的拧紧。
“为何?”
“你不能去!”郑欢乐再次喊了起来,很严肃很认真,嗓音都莫名的变得霸道起来。
对于她的反应,上官游有些不解。眸光直直的盯着她略带紧张的小脸,“你如不同我说个清楚明白,信不信相公真生气了?”
郑欢乐嘴巴嘟得高高的,眉头皱得更紧,在他逼人的眸光下,她小脸有些涨红,“你不能去!沈少主让人扒了她的衣服扔在了大街上,你不准去看!”
“?!”闻言,上官游嘴角狠狠一抽。
他那妹夫又干了好事?
那厮不是在家陪他妹子么?怎么跑外面来了?
这事上官游决定先放放,回去再问个清楚清白。看着小女人霸道的样子,他突然就笑开了。
“是不是怕相公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他低头在她耳边明知故问。
郑欢乐脸红红的,怕他真会跑去看热闹,她咬着唇继续将他手臂抱得紧紧的。
要不是知道她脸皮薄,上官游险些当场笑翻。不错,不错,还知道吃味。
抬起另一只手,他忍着笑意捏了捏她红扑扑的脸蛋,“傻瓜,就那样的东西相公才不会去看,看了也只会弄脏自己的眼,除了你,相公不会再看别人。”
郑欢乐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深,被他肉麻的话说得低下了头。
“好了,既然沈韵堂已经做了,那我们就回去吧。”他嘴角扬着愉悦的笑,在外面,他也不好逗她太过,还是回去好,回去想怎么逗都行。
“相公,你、你不忙了吗?”郑欢乐突然看了一眼四周。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打扰到他办事。
将手臂从她手中抽出来,上官游主动牵起她柔软的小手往外走,“已经忙完了,现在可以回去了。”
“哦。”郑欢乐小跑着跟上他的步子。看着他握着自己的大手,那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很干净,很迷人,很温暖,像是有一股暖泉般从他手心之中淌向她心尖,汇聚在心窝里翻卷着无数甜蜜的小泡泡。阳光下,他的侧脸被渡上一层温暖的光泽,很迷人,很迷人……
郑家,郑明正在书房里训人,突然听到管家慌慌张张前来禀报的消息,震怒得险些没当场晕过去。
他匆忙赶到女儿房中,把正在房里哭闹着要寻死觅活的女儿给喝住了。
“发生了何事?”
此刻的郑美丽狼狈不堪,发丝凌乱,脸上的妆容被泪水浸湿以后显得又脏又丑陋,本就不大的双眼红肿得像两只金鱼眼,再加上她愤怒狰狞的神色,那样子要有多渗人就有多渗人,看得郑明都忍不住头皮发麻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更何况女儿外衫凌乱,连腰带都未系上,露出里面私密的肚兜,这副有损颜面的形象更是让郑明愤怒不已。
“爹,我不要活了!”郑美丽被几名丫鬟拦着,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冲动的事出来,见到郑明出来,顿时捂着脸嚎嚎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不忘一边指骂,“都是那郑欢乐那小孽种害我的!都是她害我的!是她把我清白给毁了!是她毁了我清白!”
街上发生的事郑明已经听管家说了个大概,起初震惊是因为他不相信这样的事会发生在女儿身上。可亲眼看着女儿狼狈不堪的样子,在听她嘴里愤怒指骂的话,当即就火冒三丈。
“好好的你为何要去招惹她?啊,你是吃饱了撑的是不是?你没事为何要去招惹她?!”真是气死他了!那小孽畜连他这个做爹的现在都不敢去招惹,毕竟上官家管着的,没想到这不知道好歹的东西竟然私自去惹事!
对两个女儿的了解,郑明心知肚明,那胆小怕事的绝对不会主动招惹自己的大姐,定是面前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先招惹人的!
“爹,你怎么能如此说我?”郑美丽本就处在极度愤怒和激动之中,听到郑明不问事实反而一股脑的凶自己,顿时挣开了阻拦的丫鬟,朝郑明低吼了起来,“明明就是那个小孽畜不对,要不是她,我娘会落得如此下落吗?你休了娘不说,现在反而帮着那小孽畜说话,她不就是仗着上官家有几个臭银子吗,你别忘了我娘可是你的结发妻子,我才是郑家的嫡女,那小孽畜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靠攀附男人的贱女人一个!”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的甩向郑美丽狰狞且凶悍的脸。
郑明肺都快气炸了,本就粗暴的他铁青着脸,恨不得将面前发疯的女儿给几拳头弄死过去。
“狗东西,老子是你爹,你竟如此对爹说话,是想作死不成?”此刻的他第一次觉得面前的女儿是如此的无理取闹,如此让人不堪入目。先不说她对自己无礼的态度,就凭她所说的话,也足够让他震怒。
休掉钱氏,是他做的主,同那小孽畜有何关系?钱氏那凶妇他早就想休掉了,一次又一次的给他惹祸,在京城住了这么多年,一点分寸都没有,他好歹是朝廷官员,那女人不知道为他长脸,反而还处处给她丢人,害得他郑家都快在京城待不下去了。如此无德无才的女人,为何不能休?
更何况,休了那凶妇,他才能找些年轻貌美的女子进府,看看其他官员府中,谁没几个美妾?以前被钱氏凶着,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把美人抬进府,以至于他多次遭同僚奚落,暗中说他只会守着一个丑婆娘过日子,一点男人的尊严都没有。
现在一想到钱氏那副丑陋的嘴脸,他就觉得恶心。如此妇人,不休留着做何?
郑美丽捂着火辣辣的脸,眼珠都被气红了。可对上郑明凶狠的脸,她突然咬紧了唇,委屈的直掉眼泪。这是她第一次挨爹打
都是那个小孽畜害得!
自从她嫁进上官府以后,爹地那小孽畜的态度就完全变了。不仅对那小孽畜温和有加,如今还帮着那小孽畜对付她们母女
不就是嫁得好一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马上也要同伏顺王成亲了,她以后就是伏顺王府的侧妃了,如果她生了儿子,那伏顺王妃的位置就是她的了。到时候,她根本不用再看爹的脸色,到时候她一定会踩在那小孽畜的头上,她也一定要将那小孽畜扒光不,今日那小孽畜给她的侮辱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她一定要让那小孽畜尝尝清白被毁的滋味!
她不仅要让那小孽畜清白被毁,她还要让她在大街上被人围观!
“来人!”对于女儿是何想法,此刻的郑明压根就不想去过问,丢了这么大的人,他现在都无地自容,带着一腔无法平息的怒火,他朝门外大声喝道。
“老爷,您有何吩咐?”管家小心翼翼的走进来站在他身后恭敬的问道。
“从今日起,给我把大小姐严加看管起来,没我的命令,谁要是敢放她走出房门半步,我就打断他的腿!”郑明转身,凶狠又无情的下令。
语毕,他头都没回,愤怒的一甩衣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