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没诚意了!
从她馨香的脖子里抬起头,月钦城捧着她脸颊,一双深眸除了浮动着丝丝热火之外,还蓄满了温柔,“不管你从哪里来,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不管你曾经是做何事的,你照样是我的女人。就算你想放手,我月钦城也绝对不会让她从指间流过,否则——”
“停!”沈千姿没好气的打断他。特么的,前面说话好听,后面越说越难听了,肯定又是威胁她的话。这男人就不能只说甜言蜜语吗?说点煽情动人的话,还得加上他大爷的威胁,这简直就是破坏气氛!
“别跟我闹了,好么?”月钦城以为她又要反抗,不听自己说话,遂赶紧啄起了她的红唇,低喃的嗓音带着些许沙哑,带着一种讨好的意味。
沈千姿撇嘴,“你要我的时候那么狠,分明就是恨我恨得要死,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
闻言,月钦城眸底的热火溢出更多,薄唇移到她耳上,“等你月事过了,我们重新来过,再不那样对你了,可好?”
“……?!”沈千姿嘴角狠狠的抽搐起来。这混蛋,分明就是想耍流氓!
还等她月事过后,瞧这迫不及待的样子!
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她故意提醒道:“王爷,我可是给了你休书的,听说你还对外宣称把我也休了的,咱们如今什么关系都没有,你是不是该庄重一点点?”
月钦城眸底的热火突然像是被冷气浇灭一样,猛然的连俊脸都冷下来了。
“我们再成亲!”他几乎是霸道的宣告。
沈千姿可没打算听他的话,扭头迎着他坚定而霸道的深眸,忽而扬唇一笑,“王爷,我可不是街边小白菜,你想买就买的。”
月钦城俊脸不仅冷,也有些黑了,“你想如何?”
沈千姿忍不住一拳打在他肩上,“做什么?追女人有你这样的吗?你说就你这凶相,我还敢嫁给你?”
跟这男人在一起,注定了只能浪漫一半,还有一半绝对是受气的。
月钦城唇角抽了抽,脸色依旧不怎么美丽,或许是没得到答案又或许是怕女人不答应的缘故,不过声音却软了下来。
“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就换你这个人,难道还不行么?”他贴着她红唇摩挲,像是受了委屈似的。
“……?!”看着一高头大马似的男人跟个赖皮动物一样,沈千姿都想扭头把自己撞死在门板上了。
将他俊脸推开,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球给他,“跟你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但成亲我看就免了。”
“为何?”月钦城瞬间将脸绷紧,眸光紧紧的盯着她,大有随时发飙的样子。
沈千姿歪了歪嘴,“我都跟你成了两次亲了,再成亲,说出去我都没脸了。女人连嫁三嫁,你以为我很乐意?更何况,我们现在过的日子也不安稳,在没有太平之前,还是别成亲的好。要不然哪天你死翘翘了,我岂不是会守寡?没孩子还好,要是有孩子,我还得独自养活孩子,这样的日子我可不想要。”
“沈千姿!”月钦城磨牙切齿,托着她臀部的大手突然重重的拍了一下。
“干嘛?”沈千姿摸了摸被他打痛的屁股,瞪大眼。
“你敢诅咒本王?!”
“我怎么诅咒你了?”沈千姿不以为意,说的很认真严肃,“你看看你身边的人,各个都跟豺狼虎豹一样,恨不得把你的肉撕来吃了,连我也跟着卷入到其中,你说这样的日子算正常吗?”顿了顿,她突然低下了头,“我跟你在一起,早晚都得有孩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了,可是要面临太多不安定的因素,你说我还敢生吗?”
她也不是同他开玩笑,她说的很现实。两个人在一起,依照某个男人无赖行径,他们滚床单是绝对少不了的。可是这牵扯到一个问题——避孕。她肯定是不会喝哪些避子汤什么的,可是这避孕交给他去做,要怎么避法?
她最后的话可算是取悦了月钦城,那唇角突然就勾勒了起来,连眼眸里的冷色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惊喜,光芒潋滟。
将她脑袋按在自己肩上,他下巴蹭在她额头上,说得极为认真,“相信我,定会有保护妻儿的能力。”
其实他觉得他们或许应该先有个孩子,一旦她有了身子,就不怕她千方百计的摆脱她……
当然,某爷闪出的念头沈千姿肯定是不知道的,若知道,估计打死她也不会让他再碰一根汗毛。
耳边是他诚恳的安抚声,沈千姿情不自禁的搂上了他的脖子。她不是不相信他,她只是觉得自己成了他的累赘。
一场分离总算有和好的趋势了,眼前的温馨,靠在他身上感受到的温暖,都让沈千姿感觉莫可奈何,她早就知道自己迟早会心软。
就这样吧,也别提什么成亲了,提起成亲伤感情,还不如就这么处着,对大家都有好处。
两人就这么在门后搂搂抱抱、亲亲我我,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推心置腹的说了,但在成亲问题上,沈千姿始终不松口,任凭月钦城如何威逼利诱都没点头。到最后,月钦城实在没法,又怕把她逼急了坏事,索性也不提了。
直到门外传来异样的动静,两人这才从亲昵中分开,打开门携手走了出去——
不光他们的院子外面,连对面的院子都被大批整装的侍卫包围了起来,甚至还有侍卫强行撞开了沈千姿家的大门,气势冲冲的到里面搜索,一眨眼功夫,两处宅院被人包围得就算一只苍蝇恐怕也飞不出去。
看见月钦城出来,有一名身穿盔甲将军摸样的人朝他走了过来,抱拳,严肃的说道:“王爷,末将奉皇上之命,前来带沈千姿进宫。”
沈千姿抬头把院里院外都扫了一遍,没吱声。
而在她身侧,月钦城却是扬着唇角,似是不解的问道:“张将军,皇上可有说若是本王不交人呢?”
那将军先是一愣,随即更加严肃,连说话的口吻都带上了一丝冷硬,“王爷,末将奉旨带沈千姿进宫,皇命难违,还请王爷莫要为难末将。”
“怎么,你们还想抢人不成?”月钦城唇角牵扯的弧度更大,但深眸中的冷意却更深。
那将军没否定也没肯定,只是继续冷肃的说道:“还请王爷把人交给末将。”
“哼!”月钦城也不笑了,俊脸一沉,“张将军,沈千姿乃本王之妇,区区一个妇人,她做了何事需要被你带走?”
张将军皱了皱眉,回道:“王爷,这是皇上的命令,恕末将不能告知。末将只负责带沈千姿回宫复命,王爷想知道原由,可以随末将一同入宫。”
“若本王既不交人,也不入宫呢?”月钦城反问。
张将军眉头皱得更紧,“那就恕末将得罪了!”
说完,他朝身后招了招人,严肃的下令:“来啊,将沈千姿带走!”
沈千姿冷眼看着大批侍卫朝自己走近,而就在她想着该怎么脱身之时,突然,一道破空的响声传来,她朝右边看去,只见月钦城单手握着软剑,那闪着白光的软剑正架在那张将军的脖子上——
“王爷……你……”那姓张的将军不知为何,神色大变。
“张将军,虽然你不是本王的部下,但本王自认为不曾亏待过你。如今你执意要同本王对着干,也就是与本王为敌,你说本王还能留你么?”眯着狭长的眼眸,月钦城冷冽的看着他,白袍下的身躯肃然威严,散发着一股让人形容不出来的气势。
杀意在他眸底酝酿,随时倾斜而出。
“王爷,末将并非与你为敌,末将只是奉旨行事,你又何苦为难末将?”看得出来,张将军是心怀不甘的。
月钦城冷冷的勾了勾唇角,眸光阴沉沉的扫过四处没敢再走近的侍卫们。
“张将军,想知道本王是如何管教手中几十万大军的吗?”突然,他勾唇一问,俊美的脸上带着一股耐人寻味的妖邪味道。
看着面前不怒自威的男人,特别是脖子上闪着白光的软剑,张将军脸色已经有了青色,他承认,淮阳王的确是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尽管自己不在他麾下,可也隐约听说过他的手段,不,应该是他的嗜好。
听闻淮阳王性温礼让,不会轻易动怒,对部下也有容忍之心,但若是一旦动怒,势必见血,最喜断人手足!
只因先皇曾经赐了他一把宝剑,先皇曾说过,若是让淮阳王请得出宝剑之人,定是对淮阳王不利之人,必取其人一物,以震皇威。
所以在淮阳王麾下,至今为止,还未有一人敢造次。
没有人知道先皇为何要将伏虎令交给淮阳王,也没有人知道先皇为何对淮阳王如此偏袒在意。就连皇上和太后都有所忌惮,只能从侧面打压淮阳王在朝的势力。
可惜,皇上和太后似乎愚蠢了一些,一个拥有伏虎令的人,又岂能是随便打压的。
也就在张将军闭上双眼,准备毙命之时,突然左手传来钻心的痛意——
“张将军!”在他身旁的几名侍卫赶紧上前,脸上皆是惊恐之色,特别是在看到地上断裂的一节小指时,更是惶恐难安的唤道。
“张将军,本王留你一命,回去告诉皇上,沈千姿本王保了。”冷漠的看着地上那节断指,月钦城一字一句沉寒的开口,在他脸上看不到一丝怜悯,反而那双深邃迷人的黑眸染着一丝血气。
而那张将军,莫名的吐了一口气。忍着手上的痛意,他目光沉沉的看了一眼站在对面的男女,随即转身,朝众人冷喝道:“撤!”
看着大批大批的侍卫离去,沈千姿还是抹了一把冷汗,随即又抬手在月钦城额头上摸了一把。
月钦城垂眸不解的看着她的动作,“做何?”
“我看看你被吓出汗没有。”
“……?!”月钦城嘴角狠抽。甚至有些哭笑不得,这女人未免太小看他了。自他五岁被送到西蒙国做质子时就不曾再畏惧过什么,就凭几个将士能将他如何?
看了一眼四下无人的小院,沈千姿突然想到上官嫣然,赶紧撇下月钦城朝卧房跑去,挨个找了一遍,才在某间房内看到呼呼大睡的上官嫣然。
顿时,沈千姿都快佩服死她了。
这丫头到底属于哪种人啊?
退出房门,她见月钦城跟了过来,这才迎上去问道:“怎么都不见追魂和杨智,他们跑哪去了?”
月钦城突然勾了勾唇,笑得有些意味深长,“他们做大事去了。”
做大事?沈千姿皱眉,“什么大事?”
“你会知道的。”月钦城淡笑,但眸底却闪过一丝似得意的神色。
被他揽着往外走,沈千姿边走边抬头问他:“我们这是要去哪?”
“皇宫!”
……
御书房中,月凛勃然大怒,特别是派去的人空手而回,更是气得他厉吼声阵阵。
“你们这群废物,要你们抓个女人而已,你们都抓不到,朕要你们何用?!”
跪在地上的张将军一直低着头,也没说话,任由上方的人肆意怒骂。垂在身侧的手已经被简单包扎过,被衣袖一遮,倒也看不出来什么。
“张奇!”月凛目光凌厉的瞪向跪在最前的人。
“皇上。”张奇抬头,应声,“属下失职,愿受罚。”
月凛面色铁青的斥道:“朕让你带那么多大内侍卫前去,为何会带不回人?”
张奇低下了头,似乎在考虑该怎么开口。
而正在这时,有宫人前来禀报。
“启禀皇上,淮阳王来了,在外求见。”
闻言,月凛先是一怔,随即瞪了过去,“让他进来!”
宫人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一男一女两道身影踏入御书房,出现在月凛眼中。
“淮阳王,你可是带沈千姿前来领罪的?”不等两人行礼,月凛冷着脸先出声。站在高处的他铁青着脸,目光凌厉,一身龙袍威风又霸道。
“父皇,不知千姿犯了何罪使得父皇龙颜大怒?”放开沈千姿的手,月钦城拱手,面无表情的问道。
月凛抬手指向了沈千姿,冷声反问:“她殴打宁世子和朝阳公主,难道这不是罪?”
月钦城抬头,朝他看了过去,“父皇,这是儿臣授意她如此做,有何事儿臣负责,她不过是奉儿臣之命行事罢了。”
“你!”月凛把手又指向他,斥道:“淮阳王,你是想包庇这恶妇?”
月钦城抿唇不语,任月凛一副快要吃人的样子。
月凛是真的气得不轻,就差没当场下令将两人拖出去斩了。
“淮阳王,朕要你给个说法!”今日,他若是给不了说法,看他如何治他!
月钦城眸光沉沉的迎视着他的愤怒,那愤怒之下掩饰的杀意让他也不禁寒了脸。别人都说为富不仁,但在他面前,却是‘为父不仁’,二十几年来,从懵懂开始的敬爱到如今的心寒,他自认在众多皇子之中,自己绝对是佼佼者,可惜,他得到的是什么?
四国联盟,彼此交换皇子做人质,以保证各国守信,而他不幸被选中,送往西蒙国。
为国献躯,他认了,还记得母妃在他出发前夜告诉他,要他做到‘忍’、‘仁’,若能忍人之不能忍,将来必成大事,若能心怀仁义,将来必定受人敬重。
所以那五年,他从未恨过,也从未怨过。
可是最终自己得到的是什么?
母妃惨死深宫,死后甚至连入皇陵的资格都没有,只因被人诬告与人通奸。
母仇未报,他在西蒙国又迎来刺杀。若不是沈堡主及时相救,他早已毙命他国。
从西蒙国被解救之日起,他遭遇刺杀无数,直到皇祖父将一道令牌交到他手中,才得以保全他性命。
也是那时,他才知道,要他命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从小敬爱的父皇……
十余年,他隐忍不发,只因一直都铭记着母妃一席话。可是如今——
母妃不保,是他年幼无能,但若是妻子不保,他枉为男人。
一旁,感受到他气息发生变化的沈千姿莫名的觉得心口发凉,她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散发出这种悲痛的气息,身旁的他看似跟平常一样,可一瞬间,味道都有些变了。
她忍不住在月钦城身后戳了他一下。
“父皇。”月钦城这才开口,眸光含讥带讽的看着上方威风凛凛的中年男人,“不是儿臣要对付宁世子和朝阳,而是宁世子和朝阳惹了不该惹的人。”
闻言,月凛脸色一沉,“谁?宁世子和朝阳惹了谁?”
“沈家堡少当家沈韵堂。”月钦城轻缓的吐出。
月凛双眼猛的睁大,脸色瞬间就从铁青变成了苍白。
沈千姿从头到尾一直都没发言,也没机会发言,可是听到身旁男人的话,低着头的她忍不住的抖了抖肩膀。
这是典型的颠倒黑白啊!
“沈家堡少主竟然在我陇南国?”月凛回过神来,明显不信,“他来做何?”
月钦城淡淡的扫了一眼身旁女人,突然勾了勾薄唇。
“沈少主前来寻亲。”
“那他可有寻到他要找之人?”月凛急声追问,很显然,对沈韵堂的到来感到紧张。
月钦城淡淡的颔首。
月凛凌厉的双眼收得紧紧的,“是谁?”
月钦城突然笑着看向沈千姿,“父皇,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您可得擦亮了眼好好看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