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内,珠光琉璃,满地光辉。
“娘娘,皇上日日翻着储秀宫的牌子。”春意轻揉着荣嫔的太阳穴位。“听宫人讲,如今的储秀宫比那承乾宫可是气派多了。”
“这才是开始啊。”荣嫔幽幽的叹道,“长春宫那边如何?”
“娘娘放心,长春宫那边一切安好,敏贵人和定贵人平分秋色,皇上并未偏疼任何一位。
那敏贵人甚为喜爱娘娘送与的和田金兔玉雕,连讲了三声多谢娘娘呢。”春意绘声绘色的描述着。
“嗯,还算她识相,在看看吧,不知日后能不能成气候呢?”荣嫔冷笑道。“过几日便是一年一度的宫中赏花盛宴,到时候宫中又该热闹一番了。”
“娘娘,最近承乾宫的佟佳贵妃告恙,文华殿正日夜诵经呢,但一直不见好。”春意扬眉吐气的笑着,
“哈哈,皇上正宠着温妃,钮钴禄家下足了功夫,那储秀宫如铁桶一般牢固,连根针也扎不进去,佟佳贵妃怎能坐得住呢?”荣嫔讲的头头是道。
“还是娘娘看的通彻。”春意奉承着媚笑道,
“这人啊,总是攀着高枝儿,本宫可从未想过那高高在上的位置,这心便安分的多。”荣嫔叹着气,可怜自己盛宠多年,却只有三阿哥一子,将来三阿哥成了气候,封了亲王,自己再坐稳嫔妃首位,便功成圆满了。
可是后来荣嫔才明白,这私心的**总是不停的膨胀着,向往着更高处的风景。
钟粹宫内,金玉满堂,大阿哥正在为惠嫔请安,惠嫔疼爱的问着关切话语,稳健的大阿哥回答的颇有帝王风度。
“娘娘放心,大阿哥在上书房极为得皇上看重,皇上总是夸奖大阿哥聪慧呢。”照料大阿哥的宁嬷嬷神飞色舞的禀告着。
“嗯,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安了吗?”惠嫔疼爱的问道,
“回额娘,儿子挂念您,便先过来了,这便过去给太嬷嬷和皇祖母请安。”身子结实的大阿哥缓缓的答道,
“万万不可,大阿哥怎如此糊涂?皇上最重孝道,额娘怎能和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同日而语?快去慈宁宫和慈仁宫请安吧。”惠嫔的语气重了几分,又转向宫人,
“大阿哥还小,糊涂犯错也是难免的,但你们这些做奴才的怎能跟着犯糊涂?所有宫人,各罚一个月的月例,宁嬷嬷掌嘴二十,以示惩戒。”
“奴才(婢)谨遵惠嫔娘娘教诲。”宫人们敬畏的跪落满地,
“都下去吧,记得,要等到大阿哥请安回来后,再去领罚。”惠嫔厉语叮咛着宁嬷嬷。
“是,娘娘。”宁嬷嬷恭敬的答道。
胆怯的大阿哥偷瞄着惠嫔,脸上闪过极为害怕的神色。
惠嫔则稳坐主位,神采奕奕。
片刻过后,钟粹宫随着大阿哥的离去,而静寂无边。
“姐姐,大阿哥还小,莫要太严厉啊。”通嫔在一旁劝慰。
“妹妹啊,这大阿哥是咱们在宫中的依靠,也是咱们纳喇氏的依靠啊。”惠嫔眼中冒着激动的火焰,
“咱们姐妹在宫中忍受了多少冷嘲热讽,连妹妹的封号都是带着耻辱来的,老天有眼,让姐姐为皇上平安生下大阿哥,如今大阿哥也近成人,祖宗自古便留下过立长立嫡的规矩。”
“姐姐的意思是?”通嫔大惊。
“只要有一分机会,姐姐都要为大阿哥去争、去抢本属于他的荣耀。”惠嫔咬着娇人欲滴的红唇,吐出坚定之语。
入宫多载,蛰伏多年,双手早已沾满血腥,还能在乎今后,手中再多几个冤魂吗?
通嫔望着沉浸在高傲中的惠嫔,“妹妹必当与姐姐同心。”
“好,如今佟佳贵妃与温妃已势不两立,咱们便要靠住温妃这颗大树,荣嫔与本宫相斗多年,如今放下操戈,但又岂能真正同心?还要多加防备。
永和宫的德嫔不容小觑啊,如今她的羽翼丰满,哪能屈居贵妃娘娘之下?
郭络罗氏家的格格们头发长,见识短,成不大气候。
其他之人根本不是本宫的对手,只是这良贵人,”
惠嫔踌躇道:“皇上啊,最念旧情,太皇太后对这位良贵人也是照拂有加,咱们还是要多加走动的。”
惠嫔表面温顺,柔淑,但今日坦诚心扉,才知隐藏最深。
“姐姐讲的在理儿,这佟佳贵妃、荣嫔、还有德嫔都是咱们的死敌啊。”通嫔最为痛恨佟佳贵妃和荣嫔。
当年自己被皇上宠信,生下皇子时,正是佟佳贵妃吩咐内务府拟定了通字的封号,荣嫔在皇上耳边进言才最后定下的,令自己成为东西六宫的笑柄,使钟粹宫总是甩不掉通房丫头的嘲弄。
“不,我们最大的障碍是那毓庆宫。”惠嫔一语道破,瞄向东边。
“姐姐?”通嫔大惊失色,
“毓庆宫一日不倒,大阿哥哪有机会?咱们纳喇氏何日才能世代荣耀?”忤逆之语,惠嫔却轻描淡写,毫不在意。
通嫔被惠嫔那坚定而执着的眼神所感染,握紧了手中月牙边的绢帕。
钟粹宫的心思通天,谁知有没有那个命呢?
长春宫内,清香扑鼻,摆满了香气的百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