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默紧盯着王二狗的眼睛,似是害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道:“十多年过去了,二狗叔,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做一个庄户,闲暇时间再逛逛**楼,便是你所渴望的ri子了吗?”
王二狗眼中jing光一闪,逼视着苏默,若非苏默是邓九皋的义子,恐怕他立刻就已经动手了,但即便如此,王二狗的jing惕之心还是升腾了起来,他并未回答苏默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知道一些什么?”
苏默道:“我知道得并不多,但我与义父终究朝夕生活在一起,有一些蛛丝马迹,还是能看出来的。义父在勒马庄中受到许多人的敬重,那根本就不可能是一个外院管事能够拥有的,我想进致远堂中学习,他只用了区区三天的时间就为我摆平了一切,连不用测试资质也可以,甚至就连致远堂的院长杨伯方,也会与义父做交易。许多的事情就发生在我的眼前,我可不是瞎子与傻子。”
王二狗深吸了一口气,将有些躁郁的心思平复了下去,道:“这些事情我与邓管事会去处理,你一个小孩子,想这些做什么。”
苏默道:“我知道你是义父的关门弟子。也知道如此放浪形骸并不是你的本意。”
王二狗叹了口气,道:“是,的确如此,但那又如何。”
苏默眼中升起了一抹不平之意,道:“二狗叔,你就这样甘于接受了吗?接受了就能安享太平吗?你知不知道我今ri在**楼中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杨存昌与马文启私会,密谋着如何暗箱cao作,使得我师尊常磊讲师在月评大比中铩羽而归,若我没判断错的话,常磊讲师、俞续乾讲师,这些都是义父的人吧,义父现在与杨伯方之间应该处于某种形式的合作状态,可杨存昌却还是在算计我师尊。”
苏默盯着王二狗,揶揄道:“二狗叔,你可不要告诉我,杨存昌那厮不知道常磊讲师是义父的人。”
“他妈的。”王二狗低声骂着,双手紧握成拳,眼中怒火隐隐勃发,他本就不是一个惯于隐忍的人,这么多年来醉生梦死,虽然也过的舒坦,但早已是憋了一肚子的气,如今在苏默这个最亲近的人面前,再也不想压抑着自己的脾xing了。
“你小子想怎么干,只要不是太过火,二狗叔帮你。”
苏默平和的一笑,道:“二狗叔,我与你说这些,可不是为了得到你这样的一句承诺。”
王二狗愣道:“那你小子还想怎样?”
苏默望了望北方,那里是幽州的大地,心中一时豪情冲天,道:“树yu静而风不止,杨家咄咄逼人,我们何不将其连根拔起。”
王二狗一惊,转而又是面se复杂的问道:“你小子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苏默一对眸子中闪烁着平淡的激情,道:“当然,今ri我享了这花花世界,方才恍然大悟,男子汉大丈夫,当提三尺青锋,博取万世功名,岂能安心居于一隅,二狗叔,我想坐拥天下,而这西河县,便是我的起复之地。”
王二狗倒吸了一口凉气,面se有些yin晴不定的看着苏默,显然心中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他不过是个在西河县蹉跎了半生的江湖人物而已,但还没有狂傲到那等地步,想要坐拥天下,这是何等狂妄以及疯狂的想法,他知道苏默来历不凡,但这片刻之间,还是有些拿捏不住主意。
花花世界,是啊,一个小小的西河县分部**楼,都让诸多的人流连忘返,醉生梦死,那去了天波府中呢,又该是如何,这里有花魁拾花姑娘,有清倌人雪见姑娘,那外面的世界,又有什么,大好男人,为何要在区区一隅止住步伐,坐进观天呢。
王二狗越想越是激动战栗,喘气如牛,他与邓九皋已经隐忍了许多年了,若是再消磨下去,恐怕连这醉生梦死的ri子都没得过了,管他外面有多少险阻,兴许苏默这小子,就是所有人起复的机会。
王二狗咬了咬牙,一拍桌子,神se激动的低吼道:“好,他杨家如此咄咄逼人,我便与你小子干了,再一起去看看天波府的花花世界,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痛快玩女人。”
苏默笑了笑,道:“我便知道二狗叔你是条汉子。不过此事牵连甚大,杨家屹立在西河县也已有了将近百年,底蕴还是有一些的,尤其是他们对义父一直jing惕之心未去,我们要徐徐图之,不可太过鲁莽,草率行事。”
正了正脸se,苏默又肃然的道:“而且在此之前,我还需知道二狗叔与义父的来历究竟如何?方能心中有底,如此大的事情,也不可能瞒着义父,想好措辞以后,明ri我就会与义父细细的商议。”
王二狗顿了顿,似是在回忆着什么,面上尽是愤恨惋惜的神se,道:“说起来,这勒马庄真正的创始人,应当还是师尊。他老人家本是一介散修,却天资出众,在经世书院天波府分部中也堪称是风云人物,与儒门大家柳长生的掌上明珠知画小姐相恋,那是何等羡煞旁人的一对神仙眷侣,可因为师尊的出身,天波府儒门门主黄嘉仁那厮竟是横加干涉,棒打鸳鸯,生生拆散了师尊与师娘,还将师尊驱逐到了西河县,也是在这里,师尊认识了杨仲雄,与他一道创立了勒马庄。打拼了半生,方才有勒马庄如今强盛的模样,那些勒马庄的老臣子们,谁人不是归心于师尊,他杨存志又算是哪根葱,当年要不是师尊相让,杨仲雄|根本就做不了这勒马庄的庄主,只可惜师尊的一颗心都在师娘的身上,早已没了雄心壮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