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瞪着眼睛往里瞅了半天:“里面有多深,你刚才走过没有?”
熙柔摇摇头,指着虎面雕像:“我一开始也想从它后面过去,上去后却到路已经塌了,然后听到虎嘴里有奇怪的声音传出来,才知道里面还有洞,正准备走,你们就来了!”
我苦笑着,着诡异的虎面雕像与黑森森的洞口,有些心虚,不由打了个寒战。脑海里浮现出远古三角犀、血蝙蝠王,半个脑袋的巫师……从那个洞里出来后,我心里就留下了巨大的阴影,现在让我往野人们走过的洞里钻,我心里很不踏实,不由念起獠牙上刻的几个字“行天之罚,罔有攸赦!”
熙柔瞥了我一眼:“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你怕什么?”
老牛挺身上前一步:“熙柔姑娘,这虎面雕像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现代人的作品,只能是野人的,你往野人的洞里钻,就相当于往人家家里闯。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闯到人家家里你说自己不亏心,这有点说不过去吧!还有,除了战争年代,最血腥的地方恐怕要数刑场和祭坛,从獠牙上那两具尸体来,虎面雕像明显有祭祀作用。我们为了帮你救人而进洞,但进去后是死是活,没人敢保证,说不定下一个被挂在这獠牙上的就是我们。”
熙柔脸色一变:“你想说什么?”
老牛慢慢说出自己的想法:“大家提着脑袋进山无非都是求财,帮你救人也行,有一条得说在前头,洞里的东西会部归我们,你们不能拿一件,就算要拿,也要等我们挑完!”
熙柔不假思索,冷冷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因为不知道洞里到底什么情况,必需做一个比较稳妥的打算,商量好大家不要轻易开枪,枪声在洞里会产生巨大的声音,要是引来一群野人,我们就真的生还无望了。我手里有拉孜藏刀,熙柔身上也有军刀,老牛想到曾经削掉角蟾脑袋的工兵铲锋利无比,便抄在手里。
在神农架这么久,深深知道巫师的厉害,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巫术始终为我们所忌惮,林子里的虎面悬尸会不会再出现,谁都不知道,身边唯一能辟邪的几颗狼牙,还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戴了它以后,心理上会感觉轻松一点,最起码不算是毫无抵挡之法。
到现在为止,和熙柔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无论谁发生意外,都会伤了元气,不是什么好事,正因如此,就把狼牙给她两颗。
抬脚迈虎口的那一刻,我的心情纠结到极点,别人都是虎口脱险,而我们现在却往虎口里钻,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明知是石虎,但前面或许比遇上老虎更加凶险。
里面宽阔异常,空气却不好,淡淡土腥味和臭味、烟熏的味道混在一起,刚进去着实受不了。
在外面的时候,以为里面是实的,进来后发现并非这样,数块儿从底到顶的巨石在明暗交界处按一定弧度错位摆开,只有走到跟前,才能到后面的洞。
一般人到虎脸与獠牙上尸体的时候,都会被它的威势震住,不会太注意里面,更不会钻进来,正好保存了里面的秘密,不禁感叹造这洞的人用心良苦,佩服他的思维慎密。
打开手电筒,绕过巨石后,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象,参差的洞穴两人多高,蜿蜒而下,浅蓝色烟雾在电筒的光束下摇晃起伏,石壁上偶尔会有一些深黑色像是鬼划符的文字,地上还散落着已经变成黑色的骨头。洞不知道有多深,耳边不时听到各种奇怪的声音:时而如虎啸龙吟,时而如野鬼哀嚎,时而如山溪滚滚,里面如低声抽泣,这些声音在洞里听着特别清晰,更让人毛骨悚然。
老牛轻轻打个哆嗦:“铁炎,这该不会是地狱的入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