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儿老牛轻咳一声:“铁炎,他们是不是听不懂你说的话?”
我郁闷道:“听不懂?不早说!这他娘的不是玩弄我真挚的心灵,浪费我可爱的表情嘛。”
老牛嘿嘿笑道:“你也真是蠢到家了,连对面是人是鬼都没弄清楚,就先说那么一大堆废话!依我,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拼了吧!”老牛这么一说,我也感觉自己刚才挺蠢的,但他后面的话,还是比较合我的意,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再耗下去,鬼知道还会再蹦出来什么东西,便向老牛道:“枪在你那里,你着办就行了!”
老牛又是嘿嘿一笑,说了句让人吐血的话:“铁炎,枪里没子弹了,你那里有没有?”
这孙子刚刚朝我开枪的时候,枪里就有子弹,真正遇上危险了却说没子弹,简直禽兽不如!不过我也没办法,现在不是教育他的时候,只得跟他说了实情:“我们的包好像扔在洞口那里了,要不,上刺刀吧?”
老牛呆了一下:“铁炎,土家人只给了我们枪和子弹,没给刺刀吧!”
没给刺刀吗?我不满道:“我买双球鞋人家还要送双鞋带儿呢!”
“对,买个包子还要送包子馅儿呢,买枪竟然不送刺刀,土家人真是不会做生意,咱以后不跟他们买东西了!”老牛说的煞有其事。然后顿了一下:“哎,这枪和子弹的钱,我们当时要给的时候,他们好像没要吧,只说回去的时候把枪还他们就行了!”
支吉梯玛把枪给我们的时候,好像是这么说的,我尴尬的一笑:“哎,真是便宜没好货,配件都不给齐,以后凡是白送的东西,我们坚决不能收!”说话的时候,我用手偷偷掐了老牛一下,向他递个眼色,示意他只能偷袭了。
老牛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两个人一起飞身向前扑去!
按照我的想法,两个鬼影就在离我们一米多远的地方,我们这样突然发难,他们即便手里有枪,也肯定不及开的,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肯定已经被我们制服了!
可惜,我只猜对了一半,他们的确没有开枪:就在我跳起前冲的瞬间,两个黑影就消失了!我连惊讶都来不及,身体就撞上了什么东西,跟着就爬了下去,紧接着身子底下那东西就碎了,胸腹部痛的难以忍受,像是爬在尖锐的碎石上,耳朵里响起来的尽是碰撞、破裂和尖锐的摩擦音,甚至还有老牛的惨叫!
这些从头顶传来,并带有巨大回响的声音,如同夜半惊魂的鬼哭狼嚎,又似北方冬天半夜狂风掠过树枝、河道的呼啸,与四周昏幽晦冥的场景极为匹配,它们和我身上的伤痛全部都钻到我的脑子里,让我感觉仿佛到了世界末日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朵里尖锐的声音才稍稍平息,我也试着挣扎起来,每动一下,身上都是难以名状的痛,正是因为这些痛,我反而倒忘了恐惧了!
一道昏沉的黄光黯淡的躺在手边,光束没有多远,像是生命尽头的余辉,噢,电筒快没电了!
电筒前面不时冒起一丝丝黑烟,像是从地底喷出来,十分邪异,不过我也懒得再那么多了,刚刚听到老牛一声惨叫,估计不会比我好到哪儿去,不知道他遇上了什么。
我用最后的气力抓起电筒,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说不清楚到底是电筒没电了,还是我头晕眼花,反正眼前迷迷糊糊,像是隔了一层磨砂玻璃。
头顶传来一声轻轻的呻吟,像是老牛发出来的,因为洞里特殊的声音回传构造,听不出声音是哪儿发出来的。不过,刚才老牛就在我旁边,现在应该也不远,经过刚才那一摔,我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感,所幸的是这里多少能见。
我有气无力的喊了两声:“老牛!老牛!”连叫几声,没人回答我,只得强打精神四下寻找,隐约里,右边似乎有个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跪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