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你把乔天民抓起来了?”中午的事情终于水落石出,王清华原本以为是裘学敏和赵金明干的好事,现在看来是“冤枉”这二位了。王清华沉默了一会接着道:“有人举报,你们中纪委的同志跟乔天民在八仙楼喝花酒。好像还是一个大官,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清华说完,啪一声就把电话扣了。这个电话不扣已经不行了,自己不明就里,一时冲动,就把罗荣天臭训了一顿,罗荣天怪罪起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毕竟人家是中纪委委员,毕竟人家是省部级领导,毕竟人家还是自己的姑父……草他奶奶地……王清华开始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太过鲁莽。忍不住在自己脸上拍了一下,自语道:“真他娘的,糊涂了!”
就在这时燕妮进来了,正好看见这一幕,就笑问道:“王市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牙疼?”
王清华愣在那里还没有给自己找到台阶,燕妮先给自己垫了一个台阶,王清华就讪笑了一下,顺着燕妮的意思道:“噢,牙疼,这两天可能……是上火了。”
燕妮把一杯菊花茶放在王清华面前的桌子上,笑眯眯道:“菊花茶,我刚泡好的,还没有喝,你先来吧。”
王清华看了一下,竟然是燕妮的杯子,就笑了笑道:“这样不好吧。”还是伸手把杯子拿在了手中,接着问:“这杯子是从哪儿卖的?挺别致的吗。”
燕妮没有回答王清华的话,脸红了一下,转身走了。
这时兰新新天进来,正好和燕妮打了个照面,兰新天四十岁出头了,对这种男女关系也有些麻木了,见燕妮脸上红红的也没有说什么,直接走到王清华的跟前。
“怎么样?重机的职工都走了吗?”王清华问道。
“已经走了。”兰新天喘了一口气道,“他们还是要求我们在一周之内能给他们一个准确的答复,要不然还要来市委闹事。”
王清华道:“这事好办。我马上去见一下裘学敏。他肯定会有办法的。”说着冲兰新天神秘地笑了笑,转身去了裘学敏的办公室。
王清华进裘学敏办公室的时候,裘学敏正不知和王光禄商量什么事情,见王清华进来就停了下来。
“事情解决的怎么样?”裘学敏自问自答道,“肯定是一切顺利吧。我就知道你王市长出马,肯定摆平了。”说着给王清华让了一根雪茄。
“解决是解决了,不过也是暂时的解决了。”王清华掏出打火机点了雪茄道,“重机的职工们的要求没有变,第一要求我们七天之内找到那些失踪的退休职工和他们的家属;第二要求我们对乔天民的问题进行彻查。如果不答应,他们下次可就不是到市委来闹事了,而是直接去省城。”
王清华直接把重机职工的调价加了码,非如此不会引起裘学敏的重视。
裘学敏就哈哈笑了笑,对王光禄道:“看见了吗?现在这些职工不一样了啊。都敢跟市委讨价还价了。我看我这个市委书记也不要干了,让他们过来干好了。”
王光禄跟着笑了两声道:“现在的工作是一天比一天难搞了,过去哪儿听说过有工人上访的事情。工人是什么,是咱们先锋队,觉悟甚至比咱们的觉悟都要高。可是现在呢,工人不仅上访,还要聚众闹事。让我看,从某种程度上讲,工人的性质也已经生了变化。”
裘学敏道:“我对你的观点有不同看法。不能说工人的觉悟不如过去了,而是现在我们的干部觉悟上不去了,有些干部唯恐天下不乱,总爱打着为民谋福、谋利的旗号搞些小动作,动不动就鼓噪群众上访。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达到他们不可见人的目的。让我看,他们完全错了,错就错在他们对形势认识不清,对自己的力量估量过高,对党和政府的力量估量过低。这种人迟早是要吃亏的。”
裘学敏说着,转身问王清华:“王市长,你说是不是啊?”
王清华不会不清楚裘学敏这是含沙射影地说自己,就笑了笑道:“我觉得你和王书记说的都很有道理。工人的觉悟是一个方面,干部的觉悟也是一个方面。如果干部的觉悟高了,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工人自然就不会上访。现在有些干部确实是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为了一己之私不把工人的利益当回事,拿工人的生命财产安全开玩笑。这样以来,就难免工人不满意了。”
王清华说完,也问裘学敏:“裘市长,你觉得呢?”
裘学敏的脸色不大好看了,不过对王清华的这种说法,也不能说不对,只好尴尬地笑了笑道:“王市长就是王市长,年轻有为,连理论水平都比我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