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翰道:“大王说的很是。况且如今还有很多晋将带兵在外,要石重贵下令叫他们归降的。微臣也早就把大王的口喻告诉了他们。只要石重贵他出城纳降,依旧归顺我大辽,可保他家族平安无事。怎么又弄出这么些名堂来的?这么一弄,既是难看,还会引起汉人对我大辽的反感……”
耶律宏齐说:“咱们说的也正是这个。快!快!快!叫人去告诉他们,叫他们别这么弄,只要石重贵他出城投降就得了。”
萧翰领命,派人赶着进城,把这话告诉冯玉。那冯玉把石重贵弄了个披头散牵只羊,那些后妃宫女,匆忙中也胡乱穿上些七不搭八的衣裳,一行人走在街上,加上还哭哭啼啼,就如一群要饭的花子般的。冯玉看在眼里,心中还暗自得意,满以为这就迎合了辽王的意思,不料走到半路上却又接到这样的指令。知到弄巧反诎了,半路之上那里找衣服来换?只好把这些人又带回皇宫,叫石重贵换上整齐的便服,其他人就依旧穿回平日的衣裳,重又出城去见辽王。
来到辽王帐外,石重贵捧着降书,领着皇家成员,鱼贯而入,向耶律宏齐跪献降书。
耶律宏齐接过降书,满面怒容,责备了一番,那话题无非都是说石重贵不应听信谗言,妄动干戈,背叛大辽之类的话。
那石重贵自来不学无术,只是借着景延广的力扶他上去当了几年皇帝,也就只知道吃喝玩乐,何曾经过什么历练?如今刹那间兵败国亡,要跪献降书,早已吓的六神无主,魂飞魄散了,今见辽王话责备,料想必定性命难保。心想:早知如此,倒不如在五凤楼上一把火烧了干净,省得如今再受**而死……又惊又怕,又恼又悔,只是泪流满脸,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皇太后李氏虽是一介女流,毕竟出身是李唐皇家的公主,石晋皇朝的皇后。屡经历乱,见多识广,如今见辽王怒,石重贵不识应对,只恐弄得不好降下罪来,一家子性命难保。便忙奏道:“大王爷爷责备得极是。重贵年少无知,受谗臣愚弄,以致得罪上国,这都是我这个做儿媳妇的教导无方所致。万望爷爷恕其无知,臣妾愿代领其罪。”
耶律宏齐听了,收起怒容,徐徐说道:“你这个做儿媳的说的才是个话。念在当年汝夫郭无为对我大辽素来忠顺,本王如今也不过多加罪他的子孙。重贵无知,都是受景延广那一班谗臣愚弄所致。本王此来,正是要替尔等清理朝廷内的那一群乱臣贼子……这样吧:如今你们朝内不太平,本王也暂且不进去,重贵也别进去。暂且住在城外,向四方下文告,命令各州各府,尽快归顺我大辽,免得本王劳师动众四处征战……”
也由不得石重贵愿不愿意,萧翰早已命人在城内找出哪位被石重贵斥逐闲居在家的冯道来到帐前,代石重贵拟定文告,命令各州各府,火来京向大辽纳降。也由不得石重贵愿不愿意,萧翰又令冯玉取出玉玺盖上,派快马送往各处。
办完以后,耶律宏齐对李氏说:“城里不太平,你可带着重贵他们一家子先在开封城外住着。”接着,令人将石重贵一家迁到开封城郊封禅寺,又派一队辽兵守护。说是守护,实是囚禁。那队辽兵个个凶神恶煞般的,把寺前寺后一站,堵了个水泄不通,消息断绝。那些宫娥采女们一见这情景,吓的又都哭起来了。那石重贵更是气的终日短叹长吁,寻死觅活。但如今一大摊子人挤在一块,连要死也没地方死呢。只好后悔当时五凤楼上没放起哪把火,弄到如今连要死的机会都没了。
虽然把石重贵一家子囚禁到城郊,耶律宏齐还是不放心,觉得汴京城内靠不住,不敢移驾进城居住。于是,命萧翰派张彦泽,傅柱儿立即领兵前去清宫查城,以防有人聚众作乱。
那张彦泽,傅柱儿自投降辽国以后,只是领兵打头阵,没捞着甚么油水。好在进了汴京,在城里捞了一把。正要进宫里再大捞一笔,却被个冯玉堵在前边,进不了宫里,早已浑身的不自在,如今听得命他们前去清宫查城,大喜过望。急急忙忙的带领人马冲进皇宫,只令辽兵四处紧守,他们却领着亲兵入内搜索。大内的金银财宝,一件不剩,尽情的往家里搬,搬完宫里的,又领兵查城。连钱粮司里,开封府内的银钱,也都搬个精光。原来知道哪个朝官家有钱的,也都去抢掠一空。有美女艳姬的也尽行抢掠。有敢反抗的一律杀无赦。
这样“清,查”了三天,张,傅二人家里的金银财宝都堆积如山,还有一大群歌姬美女。赫哲进城见了,大吃一惊,忙回到城外报知萧翰。
那萧翰原是胸有成竹的,对于张,傅二人的行为也许早有预料,因此,听到赫哲报知,也暂且隐忍不,只是请耶律宏齐摆驾进城安民。
耶律宏齐听得清宫查城已毕,心中自是高兴,一面命赫哲找了个晋臣拟了个安民告示,四处张贴,他自己领了一队卫队,和萧翰一块儿进宫察看去了。
这正是:一朝树倒猢狲散,船到江心补漏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