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要是也能叫一片真心啊,那真心就可以拿去喂狗了。你以为会缠着人,会闹腾,就叫真心了?”
“你还真当你自己是挺了不起的人物呢。你说你图什么啊?反正肯定不是图她好。”
安福乐呵呵的,最后一针扎入王慕的咽喉处,然后重新坐直了身子,拍拍手,表示收工。
从表面上,竟是连一点银针的端倪都找不着。
期间郑蛮蛮一直冷眼旁观,而罗玥则脸色煞白地低着头站在一边。
王慕被放开了,在地上滚了两圈,然后惊恐地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了!
他撕心裂肺地想吼两嗓子,结果除了把自己挣得脸红脖子粗,竟是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知道自己脑袋里,脖子里,插了不知道多少根银针,他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只是扑在地上,哀求地爬向郑蛮蛮。
郑蛮蛮又踹了他一脚,问安福:“你干了什么?”
“我听见他的声音,觉得讨厌,索性就不让他开口罢了。”安福懒洋洋地道。
郑蛮蛮一时无语。安福的手段诸多古怪,她是知道的。
“他不会死吧?”
“死不了。哑了罢了。”安福懒洋洋地道。
郑蛮蛮磨了磨牙,又踹了他一脚,道:“看见没有,就算不杀你,我们有的是办法治你。你再敢来,下面也给你废了。你媳妇肚子里那一胎,就成你们老王家的独苗苗了!”
安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他敏锐地感觉身后的罗玥动了动,立刻回过头去瞪了一眼。罗玥又僵住了不敢动。
“你觉得他恶心吗?”安福问郑蛮蛮。
“自然恶心,恶心得要命。”
“我觉得你那俩铁皮字刮着,也挺恶心的。”
郑蛮蛮面上顿时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立刻道:“让人把他带下去,咱们得好好招呼他,不能让他白来一趟。”
那一天,王慕这个贱人出郑府的时候,就是浑浑噩噩,一脚轻一脚重的。
熟人见了跟他打招呼,他也当看不见,踉踉跄跄地就往前冲,差点就撞到了一匹马上,被人骂了句“找死。”
王慕有心想骂,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反而扶着街角吐了一会儿,众人嫌恶地让了开来。最后他冲进了医馆。
一个哑巴,什么都说不出来,激动地指着自己的脸,和脑袋,和脖子,模样十分滑稽。大夫把了他的脉,什么也没把出来,就劝他回家静养。
王慕急得上蹿下跳,最后被人当成疯子赶了出去。
他不死心,又换了几家医馆。一家一家地换,直到天都黑了,他被最后一家医馆赶了出来,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
纸毕竟是包不住火的,他在家里躲了几日,突然哑了的事情终究是传了出去。军中怎么会供着一个哑巴千夫长?
他很快被解了职,后来到处托了关系,重新调了回去,只做最低级的马前卒。
虽说哑了,他还是能混混日子,做典型是炮灰的小卒。只要不打仗,还能混一口军饷。
至此郑家算是清静了。
渐渐的赵阳的雪也化了,郑家的铺子总算慢慢支了起来。
安明不见踪影,自然不能再叫安记,改了个名字叫郑记。
唐莹迅速扑入了工作之中,硬是一个人把整个郑记支撑了起来。郑蛮蛮倒是去的最不勤快的那个,就连妙言郡主都去得比她多。
直到月后,郑蛮蛮收到了笔甚至可以称得上巨额的盈利分红,以及平江的第一笔赋税,她才惊怔了怔,发现自己再稍稍努力一下就可以跻身万元户的行列。
不过……
唐莹鄙视地道:“您努力过吗?”
郑蛮蛮赔笑道:“明天我就去铺子里。”
“还是别了,您哪,忙得很,一睁开眼睛就被大王子叫住了。再说,您现在可是县主,抛头露面的也不像话。”
就是妙言郡主,跑到铺子里去也是东逛逛西逛逛的,自然不会站柜。
郑蛮蛮愧疚地道:“辛苦你了。”
唐莹冷哼了一声,道:“那可不是。不过我靠着你这棵大树也好乘凉,你也不必太过愧疚。”
说着,拍拍她的肩膀,转身又出去了。
下午郑蛮蛮去了王府,给妙言郡主送分红。
结果路经长廊时却见楚楚县主脸色有些灰败,低着头带着几个丫头往外走。
看那样子……倒像是要离开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