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这是……”李柽好奇地看着秦绾手上的夜光石。要不是这碧幽幽的光,也不会引发这场骚乱。
他算是有点见识的,何况夜光石虽然少见,却也不是什么太珍贵的东西,他府里也是有几块的,铺在荷花池底下,晚上映着月光,倒也好看。可是,谁没事会把夜光石揣在身上携带?又不是早知道自己会被关在陵墓里!
“唐公子的。”秦绾面不改色。
身后的叶随风泪流满面……王妃您睁着眼睛说瞎话真是信口拈来,都不带打个草稿的。
“本公子乐意,你管得着?”唐少陵一声冷哼,却不知道他这句话到底是跟谁说的。
秦绾微微抽了抽嘴角,她当然听得出来哥哥这是警告叶随风,他乐意给自己妹妹背锅,关旁人屁事!
不过,这时候众人才发现,秦绾两个人出去,居然多带了一个人回来。
“你怎么会在皇陵里?”李铮咬牙道。
“真奇怪,你怎么不问叶三公子为什么在这里?”唐少陵一脸的惊奇,随即啧啧两声,又摇头道,“不过六公子你见到个人就喊有鬼,这活见鬼的毛病可真的不好,得治!”
“刚才不是我喊的!”李铮怒道,然而,下一刻他就反应过来,不由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煞是好看。
连边上的人都一个个用一种很稀奇的眼光看他。
刚刚不是你喊的?那就是说,之前你也喊过?什么时候的事?
“你……”李铮气结。
“这位公子是……王妃的侍卫?”李柽犹豫了一下才道。
把叶随风拿来作对比,是因为叶随风是摄政王妃的侍卫,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是啊。”唐少陵笑眯眯地点头,却几乎趴在秦绾肩膀上了。
“站好!”秦绾翻了个白眼,直接给了他一手肘,打得他抱着肚子弯下腰去,整张脸都扭曲了。
李柽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这个人哪一点像是侍卫,不过偷瞄了一下无动于衷的李暄,终于还是咽了回去。
“唐兄在里面逛了许久,可曾找到出口?”李暄也不纠结唐少陵为什么会在的问题,直接问道。
“出口没有,不过能要命的杀手倒是有一个。”唐少陵悻悻地道。
“什么?”一句话顿时又引发了混乱。
“要命的?”李暄确认道,“能有多要命?”
唐少陵挠挠头,随手挽起了左手的衣袖,露出一条还在渗血的伤痕,足足从手肘拉到手腕,差一点就要划破脉门了,也是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不容易看出破口,又一直扎紧了袖口不让血腥气透出来,才没被发现。
“你受伤了?怎么不早说!”秦绾吃了一惊,随即怒视他。
“别担心,皮外伤而已。”唐少陵苦着脸道,就是不想让妹妹担心才隐瞒的,不过……除了这个,他实在没有办法用最快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他们,陵墓里的这个人,很强!
“包扎!”秦绾拽着人到边上坐下,立即从怀里取出伤药,不过手巾给了李暄包扎伤口,只能从自己的衣摆上撕了一截布条下来当绷带。
“不用管它也会好。”唐少陵一脸的满不在乎。
“你闭嘴!”秦绾吼道。原本她也以为是皮外伤,但上药的时候才发现,伤口看似一条极细的血痕,仿佛没流多少血,但却划得很深,只要再深半分,就要伤到筋骨了。能留下这样的伤口的兵器,绝对不是凡铁。也亏得一路走过来,这人居然像个没事人一样……不对,之前他还跟她动手过了两招!
“呃……”唐少陵倒是被她的反应吓到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道,“你、你别哭啊!”
“谁哭了?”秦绾用力缠紧了伤处,给绷带打结,一边咬牙切齿道,“你死了我都不会哭,讨厌死了!”
“……”唐少陵无言地转头去看李暄,一脸的无辜。
“能把你伤成这样,难道是南宫廉这个级别的高手?”李暄沉声道。
“这不至于吧?南宫廉可是天下第一!”一向胆小的李键却插了一句,语气中满满的是对南宫廉的崇拜。
确实,无论是天下第一的名头,还是圣山武宗宗主的身份,南宫廉都有让所有习武少年崇拜的资格,当然,前提是……没见过他一副嗜酒如命的颓废大叔模样。
就连秦绾都不得不承认,要论一代宗师的卖相,庄别离能甩南宫廉几条街。
“他是唐少陵。”李暄只回答了一句。
“……”主墓室中一片静默。
比起可以说是上一辈的南宫廉,同龄的唐少陵显然更能让年轻人崇拜,可重点是……西秦鸣剑山庄的少主,为什么会做他们摄政王妃的侍卫?也不对,连摄政王都称一声“唐兄”,显然不是拿他当侍卫看的。
尤其是李铮的表情最扭曲,昨晚就被这人狠狠戏耍了一把,今天又接着被耍,他还不知道这人的姓名,原来……唐少陵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放心吧,本公子都伤成这样了,那个混蛋怎么可能安然无事。”唐少陵靠着墙,一边抚摸着手腕上的绷带,一声冷哼。
言下之意,虽然很强,但不可能强到南宫廉的程度,顶多也就跟他半斤八两。
“认得出来历吗?”李暄道。
“不认识,倒像是盗墓的。”唐少陵一撇嘴,“在墓道里窜来窜去跟个猴子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家祖坟才跟逛自家后花园似的熟门熟路。”
“放肆!”这是好几个声音的合奏。
秦绾也忍不住踢了唐少陵一脚,不管怎么说,这话也太大逆不道了。
“别说放四,放五放六都没用了,有本事先出去。”唐少陵一摊手。
“你能不能闭嘴一会儿。”秦绾没好气道。
“最后一句。”唐少陵想了想,很认真地转向李铮道,“跟你说了,有病,趁早治。”
李铮抓狂,这人是跟自己有仇?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