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你把傅咏菡带到哪里去了?你们出院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傅飞鹏气急败坏,“你刚刚到底在干什么?老子给你打了不下二十个电话了,竟然一直都打不通!要不是我今天去了医院一趟,你们还打算让医院多坑我一笔钱是不是?!”
二十个电话?
地下室的信号本来就差,打不通那才是常事。像现在这样打通了不说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那都得靠运气!
傅飞鹏显然是不知道这一点的,何玉自然也不会给他解释,弄得自己好像在示弱一样。
何玉本来就不想搭理傅飞鹏,如今傅飞鹏打电话来一开口就是如此的不客气,她顿时就是火冒三丈,张口就要和傅飞鹏吵起来。
正当何玉要对着手机吼的时候,傅咏菡给了何玉一个眼神,让何玉一下子就宁静了下来。
算了,当着女儿的面,她没必要把自己弄得跟个泼妇一样。
“何玉?你又在干什么?说话?!”没有及时得到回应的傅飞鹏又吼了起来。
“傅先生,我是傅咏菡。”傅咏菡淡淡的开口了,“你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是了,不用这么大吼大叫的。难道傅先生不觉得,你这样的说话方式和语气,实在是很不符合你现在的‘上等人士’的身份吗?”
傅飞鹏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他这要是还听不出傅咏菡是在嘲讽他的话,那他这几十年就算是白活了!
自从十九年前离开阳展村后,傅飞鹏就一直在有意识的让自己逐渐的摆脱农村出身的身份。他一心想要把自己打造成一个高贵的上层人士,并时刻注意着这一点,对普通人向来是不假辞色,努力保持着自己心里给自己定下的基调。
殊不知,真正的上层人士,从来都不是他装出来的这个样子。他越是装,反倒越是不像。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地里看傅飞鹏的笑话,傅飞鹏自己却是丝毫不知,还为此洋洋得意,自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如今被傅咏菡这么一嘲讽,他在范家忍耐多时的脾气,立马就忍不住。
范家,也就是傅飞鹏现在的妻子的家。
“傅咏菡!我是你爸!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傅飞鹏越吼越是起劲儿,“你妈就是这么教你的?把你教的这么没有教养!要是没有我的话,你这次就死在医院了,还有力气这么跟我说话?!”
傅咏菡冷哼道:“我从小就有妈生没爹养,这教养让傅先生不满意,那也只有去怪我那个抛妻弃女的没心没肝的爹了!再说了,我这次为什么会住院,别人不清楚,难道傅先生也不清楚吗?我要要真死在医院里头,只怕傅先生脑袋上的名头,不但会在甘州市更加响亮,而且还会更‘好听’几分吧!”
傅飞鹏被气得一口气倒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本以为何玉那个泼妇就已经很难对付了,没想到他这个十九年没见过面的女儿,也是丝毫不输她妈啊!
俗话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现在,何玉母女俩就是那光脚的,而傅飞鹏就是那个有鞋子的。不止如此,傅飞鹏脚上的鞋子还是他千辛万苦来弄来的,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让上面沾上一丝尘埃的。
傅飞鹏自以为自己很了解何玉,应该说他很了解二十年前的何玉。在他心里,何玉一直都是那个以家为天、重视颜面的人。而拿捏这样的人,显然也是最容易的。
可是这一次,他显然是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