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咏菡虽然早已经在记忆中找到了“车”是什么东西,但如今还是第一次亲身接触到,顿时好奇心大起,把车里车外都给打量了个结结实实,让前排的司机师傅不住的回头,像是看到了什么从大山里出来没见过世面的丫头似的,简直跟外星人也没什么两样。
何玉看得却是一阵心酸。
都是她委屈了女儿,才会让女儿都念了一年大学了,还对出租车都这么好奇。
傅咏菡好歹是从宫里打磨出来的人,很快就察觉到了司机师傅和何玉异样的眼神。她不着痕迹的收起了自己的打量,让自己表现得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这才让车里人的心思都淡了下来。
几天没去学校了,也不知道学校现在是什么样子。何玉心里多少有些不放心,犹豫之下,还是先将傅咏菡带去了她之前租住的地下室。
何玉一直都很担心傅咏菡会嫌弃地下室环境不好,之前傅咏菡仅有的几次过来,也从来都是待不长,那嫌弃的表情一看就能让人猜到她心里的想法。
却没想到,这一次傅咏菡倒是很轻易的就接受了地下室的环境,只略微向四周打量了一下,就自然的在房间里唯一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这地下室的条件非常简单,一共也就才十多个平米的空间,里头摆放了一张单人床、一张小小的四方桌、一张凳子,还有一口漆都掉得差不多了的木箱子,以及几个松松垮垮的不知道装了什么的尼龙口袋。
单人床上是散发着陈旧味道的床褥,四方桌上摆着的则是散乱的饭盒和开水壶。
地上湿湿的,没有半点阳光能够照耀得进来。何玉一进门就打开了房间里唯一的电灯,灯光却依然昏暗得很,处处都散发着落魄的味道。
身为御膳房总管的傅咏菡,住过皇宫,也住过茅草屋。当年,她甚至还往乱葬岗走过一趟,没什么地方不能适应的。
相比之下,这地下室的环境虽然糟糕,却也不是让她接受不了。
只是这样的地方住久了,对身体肯定是不好的。
傅咏菡现在这具身体本就是大病初愈,何玉的身体也不怎么好,两个人是肯定不能再这样的地方常住的。
想要换地方,没钱是不行的。
何玉整理了一下地下室里唯一的单人床,对傅咏菡道:“菡菡,你身体还虚着,要不要先躺床上睡会儿?”
傅咏菡这些天一直在医院躺着,躺得骨头都快要软了,哪里还躺得下去。她摇摇头,道:“妈,你的包子摊呢?放哪里了?”
这么小的地方,根本就不可能放得下包子摊。
何玉笑道:“推车在房东院子里呢!那推车太大了,根本就推不下来。我早就跟房东说好了的,把推车放他院子里头,每个月给他五十块的看管费。既方便了我,也给了他收入,他高兴得很呢!”
那包子摊本就是用三轮车改装来的,一应锅灶俱全,何玉和面做包子,全都在车厢上一气完成,方便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