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泽鹏结束了厂里的一场招标会,才看见肖凯发来的短信,顿时心情大好。
他窝在厕所里给肖凯打了个电话:“下周五十九点,这个时间有没有问题?你将人拖住,剩下的一半在那天十九点整到你的账上,可别留下痕迹。”
肖凯怜悯的看了一眼角落里的苗妙人,从刚才跟他抱怨、哭泣之后,她就还在消沉中,没有缓过劲来。
他依旧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好。”
高泽鹏挂了电话,正要出去,突然听见江哲超的声音,他正一手拿着电话抱怨,一边推门进来。
嘴上骂骂咧咧的说着:“鞠东平翅膀硬了,居然给我甩脸子,一个乙方公司,要不是老子给他饭吃,他只能去啃大漠里的风沙!这里还缺乙方了不成!我不管,你给我想想办法,他让我少吃一口,老子要割他一块肉,我现在心情很不爽,前天那事……”
看见高泽鹏,江哲超瞅了一眼,并不在意被他听了去,对着手机不耐烦的又说道:“你好好想想,想到法子了给我说一声。”
等他挂了电话,高泽鹏才笑着问他:“这是怎么了,鞠总惹你生气了?”
一边说一边往窗外看,江哲超凑过来,正好看见鞠东平的一辆拉风的越野车从西华的大门口出去了。
他“呸”了一声,还是想要鞠东平的这辆新车,可几次三番的明示暗示,鞠东平却揣着明白装糊涂,今天更是直接拒绝了。
江哲超不自觉的舔了舔缺了一颗的门牙,要新补上还得等两天,得先消了肿才行。
高泽鹏注意到他的目光,又看看他缺了门牙的滑稽样,心里多少能够猜到一些,笑了一声,并不追问,只拍了拍江哲超的肩膀,就往外走了出去。
他还想找鞠东平问问小普陀庄的事情呢,现在鞠东平大概被江哲超给吓走了。
很快,江哲超跟了出来,跟他并肩走,边走边问道:“鹏哥,你跟李慕的关系咋样?”
高泽鹏以前跟江哲超的关系就不错,后来他又成了苗茂林的女婿,江哲超也愿意给他这个脸,称呼一声“哥”。
“咋了?”高泽鹏斜睨了他一眼。
“我想动那家伙,到时候你可别拦着。”江哲超恨恨的说着,又舔了舔牙齿的断缺处,目光里杀气腾腾的,“现在他休假,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就不信他还不回来了。”
高泽鹏目光一闪,避重就轻的道:“这又是怎么了,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弄成这样可不好。”
江哲超甩了甩手:“你也别劝我,他跟你一个队的,我不管,这次你得站在我这边,走,去我办公室说。”
不由分说的拉着半推半就的高泽鹏进了办公室,哐,关上了门。
……
“你是说石墨就是那个娥姐的女儿?”高泽鹏惊讶的问。
江哲超道:“是啊,这小贱人平日里装的烈女似的,老子一靠近她就发疯,一次也没尝到,倒是便宜了李慕,她就在你队上实习,你想想办法帮我出这一口气。”
高泽鹏故作迟疑的道:“有她妈妈和你叔的这层关系帮着她,收拾起来倒是有些棘手。”
“这你别担心,亲侄子和姘头的闺女,这还能比吗,只要不闹大,我叔叔也不会管,再说了,她贞烈的很,不攀我叔叔的关系,连她妈妈都不搭理。”
江哲超语气里满是嘲讽,想到四年前石墨高考完也长开了,以前不怎么见倒不觉得,那会乍然一见,他就想尝尝鲜,可这贱女人挣扎太过,两人打的头破血流,事情闹开了,江宝舫不是也没说什么嘛。
何况他江哲超在西华人称“衙内”,衙内在大宋时是对官僚子弟的专称。水浒传里高俅的儿子人称高衙内,就是睡了豹子头林冲的妻子,那林冲还得打断牙和血吞呢。
江衙内看上了石墨,也是她的荣幸,她还不能够跟林家娘子那样的良家妇女比呢,李慕也不能跟林冲比啊。他也不信李慕真的会为了石墨不要工作,不要前途了,说不定,李慕正在后悔,正想着如何跟他和解呢。
可是,这是做梦!他是不会原谅他的,必须教训他。
思及此,他又阴沉的想,就等石墨躺自己身下了,有没有林冲媳妇那么贞烈的去自尽,她要真敢,他就服了。
高泽鹏见他神色阴晴不定的,趁机试探道:“这些年要不是你叔叔照顾着,就她家孤儿寡母的,活得不定多苦呢,话说回来,咱们这里还有什么因公牺牲的事?”
江哲超往沙发上一靠,“她就是头白眼狼,就她爸爸那个因公牺牲,还是我叔叔给软磨硬泡弄来的,不然就死在小普陀庄也特么能够叫因公?当初还陪了她家里不少钱呢。”
高泽鹏又往下问了几句,可惜江哲超知道的也不多了。
他假意叹了几句:“你叔叔不插手就成,欺负一个小姑娘我还真是下不去手,你也别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
江哲超道:“她现在巴着李慕,上次你闹了那么一出,副厂长还不知道是不是你呢,上次我叔叔说李慕就干得很不错,你情愿被李慕压着一头?”
高泽鹏闻言就不说话了,李慕还真是个竞争对手,就三个多月没盯着,他居然不声不响的跟林秉予走得近了。
这林秉予也是个能够说得上话的,而且跟江宝舫算是一个厂里土皇帝,一个县里路子广,平分秋色,政企说分家,不也没有彻底分开么。
江哲超又道:“鹏哥,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咱们俩,你岳父跟我叔叔,那都是什么交情?自然会帮着你。”
……
乌什
有了古琴事件在前,下午石墨做饭的时候,李似锦又跟人在电话里说着什么谱曲和填词的事情,说了许久,她来来回回借着端茶倒水,拿东西,也断断续续的听了几句,差点惊掉下巴。
李似锦不时好笑的瞅她一眼,她要光明正大的听,难道他会拒绝吗?
不过,她这么殷勤,他也乐得享受。
吃过饭之后,李似锦又在网上捣鼓了一阵,说给人发学习古乐的资料。
“以后就靠这些来养活小金刚了。”李似锦笑言。
“谁要你养了,我自己又不是不能养活自己。”石墨哼道。
李似锦挑眉道:“我要我养的,我非要认领可以自力更生的小金刚,不然不知所往,你说怎么办。”
石墨心里乱糟糟的,也不跟他争论。他一个理工男突然化身文艺青年,让石墨从先前对他的故事从不可置信,也变得将信将疑起来。
而事情又实在是太过玄妙,所以她并不敢全信。
当李似锦再次提出要带石墨回家见父母的时候,石墨并未一口回绝,她是真的有些害怕他说的是真的,他会露馅,会因为无人记挂而离开。她要是真的舍得他走,也不会任由他对自己为所欲为了。
另外,她也想了解李慕的家庭,要是叫她发现他编故事戏弄自己,肯定给他好看。
当晚,李似锦就给李家打过电话之后,又跟石墨说了些李父、李母的情况,李慕的爸爸是X大学的教授,她妈妈是后勤职工,就住在X大的家属区,是比较传统普通的家庭。
“他们肯定会喜欢小金刚这样装得像兔子一样的个性。”李似锦调侃。
石墨还是有些忐忑,她一早就起来收拾,素面朝天,唇膏也不涂,就只戴了一副平面眼镜挡住一双狐狸眼,头发松垮垮的在后面扎了个马尾,穿的也是灰不溜丢的羽绒服,可再看看镜子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李似锦也笑着端详镜子里的小女人,眼镜遮挡不住了能沁出水一样勾人心的眸,面上白里透红,像是刚被雨水滋润过的桃花,丰润的唇瓣刚刚才被他狠吻过,还红艳艳的,微微有些翘,满面皆是掩饰不住的艳色。
怎么看,他都喜欢。
怎么看,都少了一点良家妇女的端庄。
他安慰道:“他们一个近视,一个老花眼,都看不了那么仔细。他们的儿子能够娶到媳妇都谢天谢地了,肯定喜欢小金刚。”
石墨不确定的问道:“真的吗?”
“至少有一点肯定喜欢。”
“哪一点?”
“小金刚是屁股大好生养的姑娘,这一点肯定满意。”
石墨瞪了他一眼,心中惴惴的在超市里买了礼品,跟着李似锦去李家。
X大距离这里也不过两条街的距离,她的自我介绍都没有想好呢,就已经到了。
也没有等到她自我介绍,李似锦就抢先一步道:“爸,妈,这是石墨,你们的儿媳妇,我回来拿户口本,今天就去领证。”
说完了,暗暗打量李父、李母,做好了应对他们的热情的准备,哪知道这两父母看也不多看他一眼,都眼神火热的盯着石墨看,稀罕媳妇比稀罕儿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