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如山,这些人一旦答应,自然不会违反她的规则。
王长丰点头应下,心里说没有起伏那是骗人的。从来没有人这么明确的跟他们说过,他们不会一直住在山上,厉王不是个会许诺的人,他只会用行动,一步一步改善他们的处境。
现在有人跟他们说,他们也会过正常的日子,还如此肯定,他几乎是强行忍住了翻滚的激动,才没有问出来,这个面都没有露的夫人,凭什么来保证?
余淼淼也没有解释,没有做成的事,说什么都是空话。
“七天之后我派人来取货。”
余淼淼说完,就跟着赵蛮走了,从头至尾,赵蛮都没有插嘴过,等他们离开了,赵蛮才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他何尝不想他的兵可以过的好一点。
“你这蠢女人……别说出去的话做不到,到时候惹人嘲笑。”
余淼淼“哼”了一声,“这才一百多人,我肯定可以安排好。”
“你拿什么付工钱,一个月就是不少钱,你手上有钱?”
“我当然有,现在都过了十多天了,我的酒说不定都卖出去了,再等一个月,肯定有收入。”余淼淼自信的道,“六月初是官家生辰,到时候,房陵的林檎和梨子肯定也会带来不少收入。”
赵蛮想起她在林檎上贴纸,在梨树和葫芦上套琉璃盅,现在可还看不出什么来。
“等着瞧吧。还有一个月。”过了这一个月,这段青黄不接的日子就过去了。
“会不会被官府发现?安全吗?”
“沿途有警哨。”
“我想在竹溪县做一个肥料坊,将山上采的土石碾磨成粉,需要人手和地方,就交给你了。”
赵蛮点点头,这个不难,他有地方有人手,说办就能办起来。
见她自信满满、斗志昂扬的样子,赵蛮十分满意。
赵蛮满意了,就有很多人不满,李奕就是其中一个。
那日被赵蛮用药迷晕了他的下属,他独自脱逃,正如赵蛮所料,他那天去找赵蛮几乎将身边的高手都带上了,这房陵城大宋的地盘,他要带进太多的人,也不是很容易的。
他本想打赵蛮一个措手不及,出一口气,哪知道一夕之间反倒是被赵蛮折断了翅膀。赵蛮还派了人在追杀他。
李奕在房陵的处境比赵蛮还差,至少追杀赵蛮的人并不信赵蛮在房陵,也不信赵蛮曾带领的兵也陆续藏到了房陵。这一点李奕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放出消息去,都无人相信。大宋不乱,他何以谋利?
李奕不知道原因,赵蛮却心知肚明。
因为那些人太自信了,以为给他下了蛊毒,所以每个月十五,必会有个姑娘因为合欢蛊子蛊度入,忍受不住蛊毒而死,就算是将女子的尸体烧了,合欢蛊的子蛊被烧死,也会留下独特的气味。
他们有追查这气味的蛊虫,顺着气息查,就能知道赵蛮的藏身之地了。
所以,他们不信赵蛮在房陵,因为房陵毫无气息。而且房陵能藏大量的人的地方也只有瘴气遍布的林区,进去也是死路一条。他们不知道瘴气也是可以处理的......
到现在他们也只会怀疑赵蛮在播州,播州也能容纳赵蛮的士兵,这才三番两次派人去播州找证据,才一个月,已经去了一个太子的通直郎,一个诚王的怀化将军,这也是赵蛮将人引去播州的原因,只有播州养蛊的人才可能知道如何隐匿合欢蛊的气息。
谁让蛊虫来自播州,杨氏管不住自己的人,就只能为赵蛮背黑锅了。
李奕不知道其中缘故,他迅速的转换了思路,只当是先前他送出去的消息,要隐藏自己的身份,查不到根源,不足取信于人。
他要为这些消息找一个传出去的好渠道。他先前跟连家旁支有一天的澡豆合作,对连家倒是有些了解,这回也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连家。
赵蛮的人还在追杀他,他已经换了个名字,大摇大摆的藏在竹溪县的县衙里,帮着连家的草包大郎君知县,跟竹溪的新县丞的肖远图斗法,顺便不着痕迹的指引连家,赵蛮的下落。
这天,连大人刚被连老爷骂了一顿,垂头丧气的回来,一见到李奕就大吐苦水:“李兄,你这次可得帮我想个主意,这该如何是好,我们连家可是太子和诚王都得罪了,父亲想要将二妹给了结了,可殷将军也不是好惹的,这个妹妹很得殷将军欢心......我这个位置还不知道能够做多久。”
李奕心里暗骂其蠢货,就这么蠢也配跟他称兄道弟。
可面上却不显,眼珠子一转,道:“连大人所愁之事,李某倒有一计。”
连大人赶紧道:“李兄请说,要是可行,李兄真是我的福星了。”
李奕道,“要是连大人为太子立下大功,太子也就能安心了。连家送给诚王一党的不过一个妾,不打紧。”
“可我能够立什么功,但求无过就不错了。”
李奕把嘲笑诠释的很云淡风轻,心中骂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嘴上却说:“若是连大人能够找到赵蛮的下落,赵蛮手中有兵,又是有谋反之心的。将赵蛮揭发给太子,岂不是大功一件?”
“赵蛮?你是说流放到房陵的厉王?”连大人下意识就摇头,“知府衙门已经出了几次文书告示,要赵蛮前去登记造册,他都没有露面,我怎么找得到他呢?”
李奕看着连大人意味深长的笑了,蠢货也不是一无用处,至少疑心少,还可以当枪使。
连大人打了个哆嗦:“李兄?”
李奕敛去了笑意,道:“连大人,你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