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说的当然是实话,这两名刺客一看就是山野粗鄙之人,属于身份低下的跑腿货,把他们控制在手里,威胁不了任何人,最多也就是获得一些小小的功劳而已,而这份功劳与斩杀吐蕃王子郎支都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而若是放长线钓大鱼,又或者利用他们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则就大大的有利了。
“本将向来说一不二,只要你能给出合情合理的理由,本将就会放了你们。”
“别信他,他是在套我们的话。”
“不,我觉得可以赌一把,反正都是个死,怕什么。”
一名刺客被李安说动,挺起胸膛:“实话告诉你们,我们是邓赕诏人,这一趟出来是要刺杀狗贼皮逻阁的二儿子于诚节,没想到你们是唐军。”
“我军旗帜上这么大的唐字,你们都是眼瞎吗?”
李昆雄大怒。
“我们不识字,也没见过于诚节,我们只知道,于诚节的队伍人马众多,旗帜鲜明,和你们唐军队伍也差不多。”
“大兄,你信他们吗?”
李安嘴角一笑:“我相信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他们都是山野之人,分不清唐军和南诏军很正常,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呐,我们已经说完了,你可以放我们走了吗?”
李安嘴角一笑:“昆雄,给他们松绑,上茶。”
“大兄,这……”
李昆雄感到不可理解,顿了顿,轻轻点了点头,将两名刺客松绑。
两名刺客同样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诧异的问:“你真的要放了我们。”
“本将一向一言九鼎,说过的话又怎么可能不算数呢?你们也渴了大半天了,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两名刺客看着眼前的茶水,表情之中存有一丝疑惑。
“怎么,担心茶水里有毒?”
李安淡然一笑。
“不,既然将军信任我们,那我们也相信将军。”
两名刺客倒也豪爽,直接一饮而尽。
“哈哈!够豪爽。”
李安夸赞了一句,看向两名刺客:“你们都是邓赕诏的勇士,背负灭国之恨,想要刺杀于诚节一点也不奇怪。”
“将军也知道我们邓赕诏的事情?”
李安嘴角一笑:“那是当然,本将知道,南诏王皮逻阁为了吞并其它无诏,将五诏诏主请去祭祖,结果在松明楼一把火将五诏诏主全部烧死,你们邓赕诏诏主同样死于那场大火,哦,对了,你们邓赕诏诏主的夫人,还勇敢的率军与皮逻阁对抗,可惜力量弱小,最终殒命护城河,可惜,可惜。”
李安尽量顺着两名刺客的心路说话,如此,必然可以打动他们,从而让他们将自己当成朋友。
“诏主和夫人,死的太冤,我们发誓要为他们报仇。”
两名刺客的情绪有些激动,似乎忘记了自己俘虏的身份。
李安轻轻一笑:“你们除了报仇之外,还有什么打算?”
“复国,我们要恢复邓赕诏。”
“报仇,复国,你们都是有血性的人,不过,你们不论是报仇,还是恢复邓赕诏,都应该找皮逻阁才对,他才是灭亡邓赕诏的罪魁祸首,于诚节是他的儿子不假,但死一个于诚节对皮逻阁并没有多大的损失,只要皮逻阁还活着,你们邓赕诏就永远不可能复国,你们的大仇也永远不可能得报。”
“将军到底是何人,为何要帮我们邓赕诏?”
“本将有帮你们吗?只是南诏若是逐步壮大,对我大唐帝国是个不小的威胁,本将不希望南诏太过强大。”
李安随口说了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随即摆了摆手:“好了,你们可以走了,以后不要再做这种自不量力的事情了。”
两名刺客对视一眼:“多谢将军不杀之恩,日后若有用得着我骆大虎的地方只管说,哦,这位是我兄弟骆小虎。”
李安轻轻点头:“好了,你们快走吧!”
“将军保重。”
骆大虎与骆小虎抱拳行礼,转身离开。
“大兄,他们可是行刺席侍郎的刺客啊!你就这么把他们给放了,该如何向席侍郎交代?”
李安表情轻松:“只不过是两个小喽啰而已,放了也没多大关系,况且,大兄是有长远打算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至于席侍郎,他不会管这些事情。”
“大兄,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席侍郎有伤在身,行动只怕不太方便。”
李安吁了口气:“还能怎么办,先休整一日,看看席侍郎的身体,再做打算。”
“是,大兄。”
李安原本打算以最快的速度返回长安城,不过,以目前的情况看,这一计划算是完全被打破了,席豫身体虚弱,必须先休整一段时间,然后也只能减速慢行,以减少旅途的颠簸。
“表兄,你怎么来了。”
“玉柔,村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将士,出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他们遇到刺客,最大的官受伤了,在这里歇歇脚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啊!”
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一脸狐疑的看向村中的唐军将士,随即摸出怀中的糕点:“玉柔,我特意买了糕点,送来给你。”
“瞧你那落魄相,居然还有钱买糕点给我。”
“玉柔,这都是我的一片心意,我现在是有些落魄,但我杨钊总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到时候,我会给你买绫罗绸缎,让你穿的漂漂亮亮的。”
杨玉柔莞尔一笑:“就剩这张嘴了,拿来吧!”
“玉柔,拿好。”
杨钊将糕点放在杨玉柔的手中,并跟在她的身后走向屋内。
“把手拿开,大白天的,你要死啊!”
杨玉柔火辣的瞪了杨钊一眼,她最擅长魅惑之术,更明白男儿的心都是吃不着才是最好的。
“玉柔,我这都有一个月没来了,明日一早就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