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特兰蒂斯。
兽化成狼人形状,浑身长毛漆黑的狼人战士在海洋神殿主殿门前的广场四周游荡,他们惨绿色的眸子带着暴虐的杀机,纯粹的杀戮**不可遏制的从他们身上流散开。浓烈的杀机让原本岛上随处可见的飞禽走兽乃至各种昆虫等物都不敢靠近,远远的逃离了这里。
大队大队身披血红色披风,面色苍白,身体壮硕,明显是用蛮国武士发展而来的血族后裔志得意满的站在主殿附近那些宫殿的屋顶上,一个个兴奋的仰天咆哮着。这些三代、四代的血族,体内流淌着的,是得到‘完美基因’改造后的该隐注入的精血,比起该隐第一次制造出的那些后裔,实力何止强大了百倍?原本就有着高鼎位实力的蛮国武士,此时更是集体攀升了一个等级。
看看汇聚在此,将神殿包围得水泄不通,总数量超过十万的血族后裔,就知道该隐这一段时间很辛苦,很辛苦,非常的辛苦。
面色几乎透明,一点儿血色都没有的该隐在他那十三名直系后裔的簇拥下,有气无力的站在海洋神殿主殿门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六名通体缠绕着闪亮的绳索,被自己的后裔死死按在地上的海洋祭司。除开被安道尔和托尔救回末日堡垒的那五位,汉-通古拉斯以及其他五名海洋祭司,六名曾经高贵的海洋祭司,就好似死狗一样被按在了地上。
“你们,何必顽抗?”该隐用那悲天悯人的口气叹息道:“你们,只要主动的交出你们掌握的力量,你们,还有你们的家族,就可以得到延续,你们的享受也不会少一个铜板儿,你们何必顽抗父亲的意志?要知道,杀了你们照样可以得回你们的力量!”
汉-通古拉斯艰难的抬起头来,他一头长发被一名血族后裔粗暴的抓在掌心,这名被初拥前有着七鼎大巫的实力,初拥后实力暴涨到八鼎水平的三代血族,实力比如今的该隐,还要强大了千万倍。他狞笑着用手指敲打着汉-通古拉斯的脑袋,低沉的威胁道:“我们始祖说的话,你要考虑清楚!嘎嘎,你们这些海人,弱得和嫩鸡儿一般,老子一巴掌可以掐死你一百个!”
‘砰砰’几声,那大汉的手指轻弹汉-通古拉斯的脑袋,差点没把他的脑袋给震得稀烂。
汉-通古拉斯咬牙切齿的看着该隐,愤怒的嚎叫道:“该隐!你背叛海洋神殿,背叛了海神,是大祭司指使你的!”
“不~~~”该隐悠然笑道:“我一直信奉伟大的海神,就和我尊贵的父亲大人一样,我们无比的信奉海神陛下。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海神的光辉能够洒遍这片大陆!”
该隐的脸蛋慢慢的阴沉下来,他咬着嘴唇冷哼道:“我不叛逃出海洋神殿,难道要等着你们给我的脑子里面安装控制芯片么?你们这群该死的神棍,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我,该隐,率领我的后裔们,给你们做了多少事啊?你们居然要给我安装控制芯片!该死的家伙!”
汉-通古拉斯讥嘲的笑了几声,他歪着脑袋瞪着该隐冷笑道:“你,还有你那所谓的父亲,大祭司撒拿旦-奥古斯都!你们以为你们做的事情,能够瞒过我们么?你在大夏安邑城做的好事!你居然能够驱动海神权杖,你居然能够调动海神权杖的力量!那些咒语,是海神的圣女都没有权力知道的绝对机密!你一个卑微的被制造出来的人形怪物,你居然知道那些咒语!”
“阿嘎!”该隐张大了嘴巴,他眼珠子一阵乱转,低声嘀咕道:“啊哈,该死的,安邑城有你们的奸细?嗯,当然,父亲在安邑城也安排了奸细,这是很显然的事情。啊哈!”
一蓬黑色的水雾在该隐身边突然冒了出来,浑身黑袍,面目被帽兜遮盖住,只有眼睛处两点黑蓝色水光闪动的撒拿旦-奥古斯都飘然现身。他手持一根硕大的海蓝色水晶雕成的权杖,权杖的杖头是一个类似于祭台的人头大小的棱锥体,环绕着那棱锥体,雕刻着十二名下跪祈祷的小人儿,看那小人儿的衣着打扮,正是海洋神殿海洋祭司特有的装饰。
十二个小人雕像中的十一个暗淡无光,只有一个的内部有明亮的蓝紫色光芒在流转。仔细看去,这个有着光芒闪烁的小人雕像左手拿着一本厚厚的书本,右手持有一支羽毛笔,雕像的背后有一行极其细小的字迹:智慧推动文明的前进。
“桀桀!”撒拿旦-奥古斯都无比难听的狞笑了几声:“沃尔夫斯-亚历山大被杀死了。汉-通古拉斯,你的老朋友被杀死了。你不伤心么?哦,十二海洋祭司中,代表着智慧的沃尔夫斯-亚历山大死了,他传承的智慧力量回归了神权之杖。桀桀!”
该隐贪婪的看了一眼那硕大的权杖,很小心的低下头,不敢让撒拿旦-奥古斯都发现他眼里的窥觑之意。
“你!你杀死了沃尔夫斯!”汉-通古拉斯急了,他拼命的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可是那几个按住他的血族后裔拥有的巨大力量,怎可能让他脱身?他挣扎的唯一后果,就是头发被一大把一大把的扯了下来,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滴在了地上。他身边的那五名海洋祭司相互看了看,同时黯然的低下了头。
“不,不,不,绝对不是我下的手。”撒拿旦-奥古斯都无比雍容的说道:“最少,不是我亲自下的手。不过,智慧、艺术、阶级、法律、宗教,他们这五位没有什么战斗力,他们传承的力量对我也没有什么威胁的海洋祭司去接收海人的原始巫杖,这不也是你的建议么?”
摇了摇头,撒拿旦-奥古斯都叹息道:“五个无能的海洋祭司被你们打发去了夏国,汉-通古拉斯,我的孩子,你是想要保护他们,不是么?”
“夏人不会胡乱杀死一名海洋祭司,他们不在亚特兰蒂斯,也不用面对我的威胁,不是么?”撒拿旦-奥古斯都得意的笑起来:“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实在是太有趣了。你们这六位代表着战争、审判、飓风、海啸、地震、瘟疫的,有着强大战斗力的海洋祭司留在亚特兰蒂斯,不就是为了对付我,代表着神权之至高权位――海神行走于人间的分身――的大祭司么?”
“真可怜,你们永远都想不到,我,撒拿旦-奥古斯都,活了数千年的存在,从第一次大陆战争就存活至今的伟大存在,是你们这帮不数百岁的可怜娃娃所能对付的么?”撒拿旦-奥古斯都笑得无比的邪恶:“一包来自于我的南方盟友的巫药,就彻底的击倒了你们。有趣,实在是太有趣啦!而我亲爱的孩子,该隐的几滴鲜血,就让你们培养皿中的生化战士变成我的忠诚的勇士,这不是更有趣么?”
汉-通古拉斯疯狂的咆哮起来:“撒拿旦!我们绝对不会把自己传承的力量交给你!你违背了神殿自古流传的法则,十二名海洋祭司的力量,绝对不能集中在你的手上!你,……”
“愚蠢!”
撒拿旦-奥古斯都对于汉-通古拉斯咆哮作出了准确的评价:“除了将我们全部的力量汇聚在一起,让我能够发动神权之杖,否则,我们如何能应付夏人的进攻?第一次大陆战争,就是那十一位海洋祭司作出了牺牲,他们将所有的力量交给了我,最终由我击退了敌人!这一次,也是如此!除了我,没有人能够击败大夏的巫!”
“这不同!完全不同!”汉-通古拉斯怒道:“第一次大陆战争,你没有承受这股力量的能力,在击退大夏的巫之后,你只能将不属于你的力量继续传承下来。而这一次,你是想要独占这恒古以来流传的属于海神的力量,你想要成为神!我们不容许这种亵渎神灵的事情发生!你可以杀死我们,但是我们绝对不会主动的交出你想要的东西!”
“杀死你们?”
撒拿旦-奥古斯都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蠢货,杀死你们,我只能汲取你们传承力量的百分之三十。看看沃尔夫斯-亚历山大的智慧力量罢,回归神权之杖的,只有他百分之三十的力量。你当我和你们一样的愚蠢么?他们五个人的力量,我并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们拥有的暴力!”
“该隐!我的孩子!”撒拿旦-奥古斯都大吼了一声。
该隐立刻拍了拍手掌。一队近千人的狼人战士立刻推搡着数百名衣冠楚楚却是面色惊惶的海人贵族跑了过来。该隐干脆的说道:“我数十声,然后干掉他们。”该隐开始计数,锋利的大刀已经架在了这些诶贵族的脖子上。
汉-通古拉斯的老脸变得无比难看,这数百名海人贵族,是他的直系子孙,他的儿子,他的孙子,他的重孙,甚至他的几个年轻的情人,以及老汉-通古拉斯私下里的几个私生子,都被带了过来。只要该隐一声令下,汉-通古拉斯的血脉立刻断绝!
脸色急骤变化的汉-通古拉斯在该隐数到第三声的时候猛的抬起了头:“慢,大祭司,你胜利了!我,愿意交出属于我的战争神力!”
该隐歪了歪脖子,吹了一声口哨,又有五队狼人押了大队的贵族男女涌了进来。没有任何疑问的,剩下的五名海洋祭司也作出了同样的选择。他们念诵着咒语,将自己的传承力量输入了神权之杖。一道道明亮的紫蓝色水波从他们身上渗出,注入了那神权之杖内。几乎是同时,自南方的天空有四道蓝色水波飞速的射了过来,投入神权之杖中。
汉-通古拉斯的面容黯淡,他们知道,紧接着沃尔夫斯-亚历山大,其他派去云梦大泽接收原始巫杖的四名海洋祭司,也已经被人杀死。撒拿旦-奥古斯都根本不会在乎那五种力量的多少,只要能够汇聚起十二种海神之力,只要海神之力中代表了战争、破坏的主战能量没有损耗,撒拿旦-奥古斯都根本不会在乎那些海洋祭司的死活。
他们这些一代代传承的海洋祭司,比起撒拿旦-奥古斯都这个不知道用了什么邪门法门一直生存到现在的老怪物,实在是不堪一击。他们曾经竭力的反抗过,但是结局如何?结局就是撒拿旦-奥古斯都完成了最后的一击,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东西。
“很好,你们很乖巧。该隐,杀死这六个曾经给我带来麻烦,曾经派人追杀你的可怜东西。让他们的生命,换取他们的子孙后代的性命。呵呵呵呵呵呵,凡是和这十一名亵渎了海神的叛逆有关的家族,全部贬为奴隶!”
撒拿旦-奥古斯都是典型的翻脸不认人,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力量,他立刻下令诛杀汉-通古拉斯等六人。不过,撒拿旦-奥古斯都毕竟还记起安道尔和托尔的存在,他冷冰冰的命令道:“该隐,你赶去末日堡垒,接收堡垒内的一切权力,囚禁安道尔和托尔那两个小家伙。唔,越是接近成功的时候,越是不能麻痹大意呀。小家伙,也有可能给我们造成大麻烦!”
撒拿旦-奥古斯都很诚恳的看着该隐:“我不希望被末日堡垒的主炮轰上一炮,我想你也是这么想的罢?”
袖子挥动,一股黑色的水浪喷出,汉-通古拉斯等六位海洋祭司惨嚎着被水浪腐蚀了身躯,变成了六具黑漆漆的骷髅架子倒在了地上。撒拿旦-奥古斯都狂笑着在水浪中消失。“将会有真正的神灵降临这个世界,这位神,就是我,撒拿旦-奥古斯都。海神?哦,原谅我的亵渎,我更加欣赏黑暗的力量!我,将成为神,我又何必再信奉一位神?”
“该隐,我的孩子,按照我给你的那些东西,和夏国的人好好的玩玩罢!你只需要拖延时间,拖延时间就够啦!等我完成了我这数千年来一直期待的东西,你将成为这片大陆的王!而我,将会是王上之神,唯一的真正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神!”
“我要感谢那个用奇怪的武器毁掉了我的身体的人,是他,让我摆脱了那该死的禁锢,是他,让我的计划得意完美的实现!为了感激他,我会选择第一时间杀死他,只要,只要我成功,我会第一时间杀死他~~~!”
撒拿旦-奥古斯都的声音飘忽着远去,该隐眯着眼睛,凶狠的眼神朝左右瞥了瞥,随意的挥动了一下手臂:“把这群无能的炭基生物关进监狱。完美呀,他们曾经以为,他们赐予了我生命,我就应该侍奉他们。可是,如今,我,该隐,伟大的血族的始祖,我成为了他们的主人!太美妙了,简直美妙得无法形容。来人,准备战舰,我们去末日堡垒。”
该隐低下头,喃喃嘀咕道:“盘庚?你这贪婪的家伙,希望你在末日防线过得开心。我以海神的名义发誓,我会让你拥有大夏三州的土地,可是,我如今,不信奉海神。真是抱歉。”
末日防线前,大夏的军队陷入了苦战。
盘庚的蛮国大军和海人的高科技武器配合起来,那等威力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而是达到了一个本质上的升华。蛮国武士弥补了海人军队最为孱弱的近战力量,海人的能量武器可以肆无忌惮的覆盖防线前的一切,仅仅是两个时辰,大夏军队阵亡人数超过五十万!末日防线前甚至就连一具尸体都没留下,一切都被那呼啸而来的高能光束和射线化为乌有。
夏颉盘坐在玄武的背上,看着又一次五个万人方阵的炮灰部队朝末日防线涌了上去。他不由得摇头道:“这是干什么?拿人命开玩笑么?”他想起了最为忌讳的添油战术,一次次的小规模的部队送进去让别人杀死,除非脑袋坏了,否则任何一个有点脑筋的统帅,都不会这样做。这完全就是消耗自己的有生力量,虽然这些炮灰部队根本不值一提,但是,也不能这样草菅人命啊?
刑天大风手持钨钢长矛,狠狠的在地上乱捅,他咬着牙齿看着那五万人在无边的炮火中化为灰烬,甚至还不能靠近末日防线就被打成乌有,不由得破口大骂道:“这是哪个王八蛋下的命令?死几十万废物不要紧,士气全没啦!”
刑天玄蛭老神在在的站在玄武身边,双手环抱胸前,冷静的说道:“不管是谁下令,这也有他的用意。夏颉兄弟,我们上次出使亚特兰蒂斯,他们的士兵都只能使用那种没什么威力的老旧武器,他们的能量明显都拿去供应给了他们的末日堡垒。”
刑天鳌龙沉声道:“用几万废物看看他们是否真的有打不完的能量,却也不算亏本!哼,蛮王盘庚,他们真有胆子!”
夏颉摇摇头,皱眉道:“就算要试探他们的能量储备,就不能用高级鼎巫上战场么?比如说,从御龙军派五百名九鼎巫武上去。足够他们轰上一整天的。”末日防线的规模有限,不可能安装末日堡垒上那样大威力能够秒杀九鼎大巫的光炮,最多能对八鼎以下的巫造成威胁。与其一次浪费数万数十万的炮灰部队上去送死,还不如派顶尖高手去顶着炮火挨炸。
刑天兄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一直吊儿郎当的赤椋却说出了石破天惊的话语:“不一定罢?送上去送死的,都是九州天候的私军哩!”
空气猛的一滞,夏颉没吭声了,刑天玄蛭也闭上了嘴巴,一行人老老实实的缩在了一起,眺望又一波攻城队伍足足五十个万人方阵踏着整齐的步伐朝前方涌了上去。
‘咚、咚、咚、咚’,沉重的脚步声震得地面都在发抖。这一次送上去的五十万大军,在近千里长的末日防线前,显得如此的渺小。越来越多的炮管自末日堡垒的钢铁城墙上探了出来,最终就连粗达五十米,末日防线所配置的最强的湮灭炮,也都伸出了长长的炮管。
气氛益发的凝重,这一次的五十万攻城队伍,是中天候麾下最为精锐的一队私军,领队的将领中,九鼎大巫就有近百名,鼎位以上的巫超过六万,其他的军士最弱也是九等的巫武或者武士。他们虽然比不得夏朝的正规军,但是在私军中,也算是一支很强横的力量。
但是这一次,海人没有开火。五十万大军缓缓的逼近,逼近,再逼近,最终,在他们靠近城墙不到一里的时候,领队的几名九鼎大巫同时咆哮起来:“他们后续无力,兄弟们,冲上去!杀光这群该死的海人!”
一大片墨绿色的烟雾平地升起,自城墙的方向迅速的朝这五十万人压了过来。报应临头,翔龙军曾经使用巫毒迅速的攻陷了海人王领的大片领土,此刻来自于蛮国的毒巫们,也施展出了自己的拿手本领。和大夏黎巫殿的巫毒不同,蛮国的毒巫,他们的巫毒更多来自于各种有毒的蛇虫、动物,毒药的效力更加猛烈。
只听得一片惨叫,大片大片的攻城部队倒了下去,能够在这片毒雾中幸免的,只有那些实力超过了六鼎的大巫。
稀稀落落的数千名大巫站在雾气中咆哮,他们挥动兵器,想要攻上城头。
数万条体形极其壮硕,和夏颉的雄伟身板都有得一比的蛮人大汉‘哈哈’大笑着自末日防线的城墙上跳下来,冲向了这数千名因为巫毒,实力削弱了许多的巫。
一番短暂的拼搏,蛮国武士留下了百多条尸体,数千名夏国的巫武被斩去了头颅,悬挂在了末日防线的炮管上。鲜血一行行的顺着炮管流淌在那城墙上,看得夏颉的眼珠渐渐的都红了起来。
履癸的王令很快的传达过来:着黎巫殿所属以及相柳家族人配合王庭大军,攻打末日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