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霄沐浴出来，发现在床上昏睡的慕心颜，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挂上讽刺的笑，说送就送，动作可真快啊。

他披着浴巾，走到她身边，冷冷地看着她，咒到：胸大无脑，被别人卖了都不知道。

真是个蠢女人。

还有，眼睛白长那么大，那么清亮，结果是瞎的，居然找那样的男人，有哪个未婚夫会把自己的未婚妻送上别的男人的床？

“值得吗？”看到慕心颜痛苦地皱着眉，手下意识地捂着肚子呻吟着，楚云霄冷峻的面容有些松动，覆盖着千年寒冰的眸子透出一丝温情。

他捋开她的发，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五官小巧精致，肌肤细腻，吹弹可破，她不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子，却是给他留下最深印象的。

很久以后他才知道，那夜，碧儿给他的酒中下了药，是想成全一直喜欢他的安倩，谁想到弄巧成拙，慕心颜走错，进了他的房，上了他的床。

他当时并不知道其中内情，以为她是贪慕虚荣的女子，费尽心机靠近他，想靠身体换来好处，开始是想将轰出去，可是一碰触她的身体，闻到少女的幽香，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食髓知味，所以强取，所以豪夺，所以一次又一次，发狂地要。

她的身体，如斯美妙，让第一次品尝情欲滋味的他，欲罢不能。

可内心里，他厌恶她的随便，厌恶她的心计。

签下一张支票，给她服务费，见她收下，他本该有一笔勾销，互不相欠的释然，然而在她开门离开后，却觉得失落。

潜意识里，他希望她是特别的，没想到终是为了钱的卖身女。

后来，他看到了被她扔在门口的支票，对她有所改观，没想到竟然看见她从楚天风的房间出来，而楚天风看她的眼神很炽烈。

他笑了，还以为她与别的女人有什么不同，不被金钱所惑，不为权势而动，结果是一样的，勾引不了他，立刻去勾引楚天风，不择手段地和豪门搭关系，真是贱啊。

只是，为什么楚天风要带走她，他却不允许？

平生第一次跟别的男子，争夺拉扯着一个连名字也叫不出来的女子，到底是哪个筋出了错？

很久的时间里，他都想不出原因。

也许，只是因为她的第一次属于他，而他的第一次，在她身上开始。

也许，只是因为他不愿输给楚天风，无论是哪个方面，楚天风想要她，想保护她，他偏偏要夺走，要摧毁。

时至今日，他仍不懂，那时心里的奇异感情。

而此刻，他也不懂，为何再次见到她，他会觉得惊喜；为何故意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对她的在意，让她陪吃饭，替她喝酒，为她准备卫生巾；为何在看到她手上的戒指，居然会如此刺眼，如此难以忍受，不顾众人的眼光，强横地摘下，扔掉。

别人都议论说他喜欢她，所以公务非常繁忙的他，会意外地留在清远休假。

他锁视着慕心颜，嘴角轻勾，喜欢吗？

不。

经历过那样的背叛和欺骗，他不会再喜欢上谁。

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奢侈，最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不会再去碰。

而她，显然还相信爱情。

为了所谓的爱人，明明不喜欢应酬，还强迫自己陪笑、陪酒，却遭抛弃。

多么的蠢。

这个时候的楚云霄根本想不到，有一天，他会刻骨铭心地爱上这个蠢女人，倾其所有，宠到极致，只是为得到她的一个笑容。

＊

好渴。

头好痛。

慕心颜喃喃说道，“水……我要……水……”

楚云霄本不想理慕心颜，任她自身自灭，可是一直听着她脆弱的哀求，看着她那娇柔可怜的模样，就是冰山也要融化成水。

“……渴……水……”慕心颜伸手在空气中乱抓了一会，一不小心，她的手碰触到一个玻璃杯，蹙起柳眉，“烫……好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