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去有些可笑吧,她竟然在向自己的情敌讨要答案。可笑归可笑,人有的时候却偏偏如此,若非实在寻不到答案,又有谁愿意走到这一步?
孟夏似是心有所感,倒也没有回避郑琴的追问,顿了顿后,看着郑琴的眼睛径直说道:“若真是你所说的那样,他爱谁是他的事,与我何干?我爱他是我的事,又与他何干?”
一句话如同雷电般击中了郑琴,一时间让她整个人都愣在了那儿。
她的脑海翁翁作响,所有的思维全都在那一刻散去,唯独只剩下孟夏刚才所说的最后两句话不断在回荡:“他爱谁是他的事,与我何干?我爱他是我的事,又与他何干?”
是呀,与他何干?与他何干?与他何干……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郑琴再次听到孟夏的声音,整个人这才猛的收回了些无限扩散出去的思绪。
“郑琴,你没事吧?”
孟夏叫了好几声,见其都没反应,一时间倒是觉得今日自己的确有些多言了。
往常她都不是这样的,想想都不免觉得有些可笑,何时自己竟变得如此好心如此善良了。
郑琴默默地摇了摇头,片刻后却是看向孟夏说道:“他爱你,与我何干?我爱他,与他何干?他爱你,与我何干?我爱他,与他何干?”
她不断的重复着这两句,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大声,越说越觉得心中有股气息冲破阻碍从每一处毛孔钻了出来,越说越觉得整个人都舒服清爽了起来!
“孟夏,你说得真好!说得真对!”她不由得笑了起来,清冷憔悴的面容带上了新的生气,展颜之间整个人都美得让人窒息:“我明白了,也终于想通了,终于想通了!”
“郑琴……”
孟夏一时间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郑琴的反应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孟夏,你什么都不必再说了,我是真的想明白了,你放心,我没事,我好得很,而且从所未有的这般好过。”
郑琴长长的吐了口浊气,继续说道:“果然这心病还得需要心药医。没想到今日竟然从你那儿得到了这么一副心药,看来我这病很快就可以痊愈了。”
她的目光透出着从所未有的坚定,不再迷茫不再愤恨,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勇气与力量。
这样的郑琴,看得让人热血澎湃,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病好那是好事,人活着谁不会遇个病遇个灾的?有病就及时医治,那样才能快些好起来。”
孟夏不由得微微一笑,自是明白郑琴那一声“病很快就能好了”是什么意思。
“孟夏,你不担心我病好之后,会在这南孟后宫给你添乱吗?”
郑琴反问道:“我的确是不打算再出宫了,而且必定会想办法在这南孟后宫站稳脚跟,找到属于我的那一方立足之地。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会照着王爷的吩咐行事,说不定到时我还会跟你做对,你就不担心吗?”
“你的选择我无法干涉。但还是先前那句话,只要你不与我为敌,就算你将这后宫掀个底朝天我也不会管。反之,我也有我的手段,有些后果根本不是你能够承担得起来。”
孟夏自信而笑,还真没太过担心。
“很好,不愧是南孟皇帝最为宠爱的九公主,果然这胆量气魄都不一般。”
郑琴听后,欣然一笑,倒也坦然而道:“既然王爷那么在意你,不希望你出任何的意外,那么我便替他好好照看、保护于你。他想做什么,我都替他去做,只要他高兴,便好!”
这一刻,郑琴是真的懂得了什么叫爱,既然得不到所爱之人,那便用自己的方式好好去爱就行,其他的又有什么重要?
“郑琴,你真的考虑清楚了?或许你还有别的路,出了这后宫回到北楚的话,将来说不定还会有希望达成所愿的。”
孟夏没想到郑琴说通便一下子通了,竟然主动表示要遵从楚正乾的吩咐,完成她来南孟的最初目的。
这让孟夏有了些不忍,也不知何时开始,她的潜意识里竟然将郑琴当成了介乎于亲人与朋友间的一种特殊存在。
“我已经决定了,重新回到原本的道路之上方才是最好的,至少这样,我在他的心中还能够留下一丝之好。”
郑琴看着孟夏,露出了一抹青涩的笑意:“孟夏,我发现我已经不恨你了,甚至于莫名的有点喜欢你了,大概这便是你的魅力所在。也对,能够让王爷那般上心之人,又怎么可能普通而平凡呢?”
“谢谢……”
孟夏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能打心底里头道了这么两个字。
“你不必谢我,因为我为的是他,而不是你。”
郑琴坦然得很:“从现在起,我会慢慢好起来,将自已的状态调整到最好。到时,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自然而然出现在你父皇面前的机会,我想这一点你应该能够帮我做到。至于剩下的,你理不必再替我操心了。”
“你,当真不后悔?”
孟夏再一次确定着,面上神情颇为严肃。
“没什么可后悔的,只希望将来有朝一日,王爷能够如愿以偿,达成他的宏图伟业,到时他回忆往事时,偶尔还能够想起有我这么一个人。”
郑琴笑得有些落寞,但却没有丝毫的犹豫。
人的命运或者从一出生便已经注定了下来,她无法像孟夏一般能够得到王爷的心,但能够为其分忧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那好,我帮你……”
风过,竹叶沙沙,将两人的声音渐渐吞没在其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