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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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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项瑶醒来已是半夜,恍惚忆起白日,分不清真实梦境,可心中痛楚犹在,便听云雀道老夫人得知将军消息后在祠堂已经待至现在都未进食,似乎这时才觉了真实,来不及悲痛,便急忙下床匆匆赶去祠堂。

&nb宋家祠堂,灯火透出窗棂,老夫人跪着的影儿倒映在窗纸上,挺得笔直。贴身侍候的婆子在旁一脸担忧地杵着,手里端着小米粥和一些糕点,劝了老夫人半天,都不见人动一下。

&nb“老夫人。”项瑶进门瞧见的就是这么一幅景,瞥见老夫人略是苍白的侧脸,拧眉落了同样痛色,稍是提了精神,从婆子手里拿了碗,亦是跪在老夫人身旁,“老夫人用点罢,您是弘璟最挂心的亲人,您这样子……他如何心安。”

&nb宋老夫人听到宋弘璟的名字拈着念珠的手指一顿,缓缓睁开眼来,对上项瑶泛红的眸子,故作坚强的模样,这是她曾亲身经历却再不想看到的一幕,偏偏重蹈在媳妇和孙媳妇身上。

&nb“瑶儿,我知道你心里苦,想哭就哭出来罢。”岁月沉淀的脸上垂下眼泪,又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夫人心里头痛极,跪了祖宗们面前,是请罪,也是怪罪,为何就不能庇佑,她的好孙子……

&nb项瑶摇头,即便眼眶发红,却是再未有眼泪落下,声音清冷而肯定说道。“老夫人,弘璟答应过我会回来,他还要给孩子起名……”

&nb宋老夫人与那双清冷又固执己见的眸子对上,这一月来愈显清减的身子在烛火掩映下如此单薄,却蕴着力量,当她是无法承受这打击,自欺欺人的模样叫老夫人瞧得更是心疼,抱住了她再止不住哭泣,一声声的,略是忍耐压抑,饱含着对逝者的眷恋与悲痛。

&nb项瑶亦是伸手,轻抚老夫人后背,眼神清明而锐利,望了远处黑尽的夜空,那个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死了呢?

&nb仿若凭着那念头,项瑶撑了下来,宋老夫人大抵在祠堂受凉病倒,宋家乱作一团,她不能事事都靠旁人,作为当家主母,担起宋家重任,依旧打理井井有条,好像这样就能等着宋弘璟归来,邀功讨赏,却拦不住圣上收回宋弘璟身上那枚虎符,宋家因宋弘璟荣耀满门,而今孤儿寡母,少不了被有心人觊觎想分一杯羹,项瑶白日里应付,夜里哄睡了两个小的,却是整夜整夜不能成眠,整个人迅速消瘦了下去。

&nb是夜,项瑶喝下云雀准备的安神汤,躺在床上睁着眼依旧一片清明,却是无尽疲累,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她不知能撑到何时,可是眼下却能垮,甚至不能在众人面前露了脆弱。

&nb躺了片刻,项瑶便记起还有一桩事情未处理,趿了鞋子开门的一瞬就瞧见云雀坐在外头守着,见她出来,并无意外之色,默默随了身旁。

&nb项瑶没有说话,径直去了宋弘璟书房,云雀点了烛火,一下亮透,桌椅摆放依旧,连桌上的书籍册子都是他离开时的样子,一侧书架旁宋弘璟已经着人将羊毛毯子换成藤席,这块地儿是弘璟专辟出来让她看书用的。

&nb一个处理公事,一个窝了角落看书,一抬头就能望见,项瑶站了书架旁,望着书桌方向,仿佛看到宋弘璟一手拿着册子,目光却落向她处,嘴角扬起微小弧度,不知看了多久,却好像看不够似的。

&nb眼睛酸涩,一眨,景象全无。项瑶心中蓦地涌起巨大空落,坐在了书桌前,“不用在这侍候。”

&nb云雀明白主子想一个人待一会的心情,依从地退了出去将门带上,却没走远。

&nb书房里萦绕的书墨香外,还有那人惯用的沉水香,混成一种好闻的味道,项瑶抓着他曾用过的笔,于纸上落字,写的什么不知,脑海里全是宋弘璟提笔疾书的模样,皱眉的,豁然的,沉凝冷肃的……占据全部。

&nb写到最后竟是一团乱遭,项瑶搁笔,揉了纸团掷开,膝盖却是不期然撞了个物件,锁扣轻撞发出的声响,俯身寻去,却是看到一个黑檀木的箱子,挂着锁,似乎之前瞧见宋弘璟往里头塞什么东西,被她撞见还难得显了丝慌乱,如今想来愈发可疑,便从书桌暗格中取了几把钥匙,一把一把的试过去,试到第四把的时候喀哒一声开了。

&nb打开木箱盖子,入目之物,琳琳朗朗,多是项瑶熟悉之物,有些甚至记不清她何时用过,只记得丢了很久。

&nb“不知阿瑶可听过和松陵?”

&nb“听过,前朝有名的大师……”

&nb项瑶拿起宋弘璟的亲笔之作,浮起那人为难神色,“阿瑶,我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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