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娘娘爱子心切,震怒不已,只当他们是一丘之貉,联合起来害她孩儿。“这样还能歪曲成陷害误会,未免可笑!”
“是可笑啊……”太子掩了掩眸子,脸上划过似是伤心的神色,身子微是轻晃了下,踉跄退了一步。
“大哥?”顾玄晔担忧瞧着,作势要扶他臂弯,却被避过,见他抬手捂住了眼呵呵低笑了起来。
一众瞧得古怪。
“何来的兄弟,都是豺狼环伺。”太子牵起的嘴角一顿,笑意消散,逐字冷了声儿道,“四弟,你为何害我?”
“大哥,你在说什么?”顾玄晔拧眉,作是不解。
太子放下了手,双眸定定觑向他,伤心有之,愤怒有之……诸多情绪糅杂,最终化作一语,“我从未对你设防,你就是如此回报的。”是了,思来想去,唯一有可能的就是眼前这人了,视线下移,落在顾玄晔腰间佩着的那块良渚玉壁上。
顾玄晔自他的目光中回过味来,片刻哑然,方呐呐回应道,“大哥误会了。”
太子确已认定,目光更是逼人。“你分明是想借我的手除去眼中钉,枉我待你至亲,你竟这般陷害!你敢说你那玉璧不是从巫师那所得,定是你讨教了害人的法子栽赃与我!”
景元帝听着声声愈发蹙紧了眉头,他竟养出这般歹毒的太子,残害成王不说,竟然最后还要搭上自己的同母胞弟,不堪国君!
蔺王依然在耐着性子解释,却叫太子一个冲动上前揪了衣领,险些要打起来,被景元帝怒声喝止,堪堪是得了失心疯了!
德妃不管他们互咬,只忧心自个孩儿,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严棣忙是献策,“那萨满巫师还在京中,必能救得了成王。”
“快,赶快请来!”
景元帝吁出一口气的同时瞧向太子,愈发拧紧了眉头,“蔺王方病愈,哪有那么多心思,太子你莫再强词夺理,孰是孰非,朕瞧不出来么!”见他执迷不悟,痛心道,“来人,将太子押入天牢,等候问审。”
“是。”
“父皇……”太子凄厉唤声,却唤不住景元帝去往内殿的步子,被带了下去。
德妃命人去请巫师后便匆匆跟上,一时,苑子里只余下顾玄晔与宋弘璟,相视无言。
“宋将军真认为成王是中了降头术么?”良久,顾玄晔整毕了衣裳,沉吟着开了口,目光灼灼落了宋弘璟身上。
“臣只是奉命行事。”宋弘璟依然神色淡漠,不卑不亢地回了道。“至于其他……若太子无辜,大理寺自会还个公道。”
顾玄晔暗扬了眉梢,掩了眸子,不知想到了什么,未再言语。
而在华音阁里守卫陆续撤走,道是消了嫌疑可以离开,随着宋弘璟等人走进来,目光纷纷聚在了他们身上,有人约莫想问,但事关皇家家务事,到底没敢多打听。
项瑶近了宋弘璟身旁,大抵是受香气所扰,眉梢不展,出声询道。“可以回去了罢?”
宋弘璟自然揽着人往外走,其余人等亦是准备离开,项瑶尚走了两步,便觉得左肩似被人轻撞了下,不受控地往前跌去之际,恍惚看到一只手遥遥伸出,恰是走在自己身侧后方的顾玄晔,杏眸微睁,掠了诧异。
随后便稳稳落在一堵宽厚胸膛中,熟悉气息萦绕,便听头顶磁性声音道,“没事罢?”
项瑶摇头,目光寻向了罪魁祸首,不期然对上不远蒙面女子的眼眸,面巾遮住眼的下方似有一黑点隐现,再瞧去人已经随着人潮步出了苑子。
而几乎是同时伸了手的顾玄晔在宋弘璟接到人的一刹蓦地缩回,亦是察觉项瑶自始至终都未停留一眼,与宋弘璟相携离去,脸上作了莫测神色。在他身后的项筠看得分明,暗暗攥紧了袖下的手,眼底嫉妒神色一闪而逝,很快的,她就收敛好了情绪,柔柔唤了声王爷,唤回了他的注意。
顾玄晔敛眸,笑容里携了敷衍,“筠儿,本王让人先送你回去。”
“王爷……”项筠咬了咬唇,带了一丝撒娇意味,亦是想留下的。
“去罢。”顾玄晔唤了人来,自个折身去了莲华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