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瑶等宋弘璟下朝一道去了陶然居,入秋后老夫人多有咳嗽,项瑶又让流萤备了冰糖桂花雪梨膏,用萝卜、麦冬、藕节、姜汁、贝母、蜂蜜等精心熬制而成,有止咳祛痰、生津润肺的功效。
老夫人倚着黄杨木六足榻,伴着两声嘶哑咳嗽,宋氏遂取过小毯子搁在了她的膝盖上,“天儿已经凉下来,我让人给您的床多加了一床褥子,别贪凉。”
“老毛病,又不是冻出来的。”宋老夫人怕热,不愿捂着,倔着声儿嘀咕。“要搁当年也就一身战袍……”
“祖母也说是当年了,姑母,您别惯着。”宋弘璟的声音截断了老夫人的话,携着项瑶走了进来。
宋氏嘴角隐笑,看老夫人撇了撇嘴,真是越老越像个小孩儿,也就弘璟治得住。尤氏坐在她下首,瞧见进来的一对璧人,咧了嘴角,因项瑶道是要给老夫人惊喜,故一直憋着没说,这会儿作为唯一知情人神色雀跃地瞧看着。
“什么事看把你高兴的?”宋老夫人瞥见,忍不住问道。
“回老夫人,是桩天大的喜事儿。”尤氏眉梢飞舞,吊着一众胃口的同时也把自个给憋坏了。
赵玉珠从外头进来,刚一走到项瑶身旁,就见她弯身捂了嘴干呕,猛往后退了一步,“这是……吃坏东西了?”
项瑶忍过一阵难受,见一众目光都落了自个身上,哑然道,“有鱼腥味儿。”
“……”赵玉珠提了自个袖子搁在鼻子下嗅了嗅,“我都换过了,不至于罢?”
宋氏闻言当即沉了脸,目光恨铁不成钢地睨向赵玉珠,怕是又没听她的劝跑去找沈暄了!
宋老夫人直勾勾盯着项瑶,脸上表情转过多重,最后定定看向宋弘璟,像是等他发话确认似的。
“祖母,您快要做曾祖母了。”宋弘璟牵着项瑶的手,一贯冷清的嘴角勾带起清浅笑意。
宋老夫人听他确了心中所想,不由得一阵狂喜,让人近了跟前坐,“熬过这头三就好,我让何妈妈过去照看,煲个汤水什么的,她侍弄这个在行。”
项瑶不忍拂了老夫人好意,自是应下,“劳烦何妈妈了。”
“不麻烦不麻烦,怀了身孕多点汤水滋补,不止女人气色好,生出来的孩子也水灵,瞧这几孩子就知道了。”何妈妈眯着眼笑着不掩得意。
项瑶却是想到了宋弘璟皮肤的手感,唔,好像颇有道理。
赵玉珠亦是高兴,“那我岂不要升做姑姑了。”
“你也晓得自个老大不小,就不能好好的让我省点心。”宋氏忍不住训斥。
赵玉珠俏皮吐舌,躲了老夫人身旁,傍着了靠山。尤氏抱着赵小宝,笑呵呵打岔,“小宝,你想不想要个弟弟?”
“迪——啊!”赵小宝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重了最后一字儿念。
尤氏故意逗她,“要不要?”
“药——迪——迪迪。”
难得费力地说全了,把一屋子人都哄高兴。宋氏瞧着,高兴之余生出几分寥落来……
宋老夫人见项瑶反应大,道是以后免了请礼,安心养胎才是重要,随即让宋氏陪着去了祠堂,把这好消息告诉宋家的列祖列宗。
宋弘璟陪着项瑶在池畔走走,夜里下了阵雨,清风拂面,空气清新怡人。“宫里传出消息敏贵人突患恶疾,不治身亡,予以厚葬。五皇子东窗事发,以谋反罪流放巴州。”
算是交代了两人下场。
项瑶敛眸,已是料到。
“皇上知悉蔺王遇刺的消息后派人去了苏念秋的住处,宅子的下人都是二哥挑的信得过,道是还在锦州,即便真去查起,二哥也带人作了掩护。”
苏念秋时常女扮男装跟在项允沣身旁,旁人不认得,也能混淆下。
“还以为二哥是图个新鲜,没想到……昨个那样连我都吓了一跳。”项瑶一想到昨个夜里的情形,不禁摇头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