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项瑶身边的丫鬟流萤突然跪在地上,“小姐,夫人,耳坠子的事情奴婢知道,萼儿早前还来我这里找过,说是丢了,奴婢……奴婢在另一个地方看见过它……“
“做什么吞吞吐吐只管说就是了。”项瑶拧眉,语气不虞道。
流萤立刻道:“我在玉霜那里看见过,以为只是一模一样的,刚才听说是萼儿娘亲留下的,才知估计让……让玉霜捡起来了。”
这话一出口,一阵哗然,这意思就是说是玉霜爬床了。
“你胡说。”玉霜吼了一句,甫一挺起身子底气十足的样子,见众人吃惊的扫向她,顿觉尴尬,忙又变得病怏怏的,“我没有那样的坠子。”
“我没有冤枉你。”流萤站起来,一把将玉霜的领口拉开了一个大豁口,“刚才我瞧你很久了,你领口的是什么?”
众人探着脖子,就见领口全是青紫一片,过了年数的一瞧,不是吻痕是什么,看那些吻痕爬在脖子上,深深浅浅印记,还是尤新,沈氏瞪大了眼睛,当即就炸了,“原来是你这个不要脸的,来人,将她抓起来。”
玉霜见再无法反驳,跪在地上哭着求饶,“夫人饶命。”
两个婆子已经将人夹起来,拖着就走,玉霜挣扎了下,大喊,“小姐,你答应要保我的。”
此话一出,项筠满脸黑沉,“你这贱婢,我竟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玉霜闻言不可置信,恨恨的瞧着自家小姐,豁出去道,“我这不也是跟你学的么,当初是谁背着大小姐跟蔺王——”
那未尽的话止在了玉绡的巴掌里,“枉小姐待你这般好,你竟敢如此胡言,自己犯错小姐还说错你了不成!”
众人指指点点,也不知道真假,毕竟玉霜从开始就满嘴谎话,多半人觉得玉霜是事情败漏,气急胡乱咬人。
项筠似是不堪,面上尽转委屈神色,一个趔趄,昏了过去。顾氏一听话,当即就觉得不妥,赶紧让人拖出去,别再说出更加肮脏不堪的话来,只目光落在被人扶着的项筠身上,难得带了几分考量,随即叫人先扶了回去。
待人被带走,浅云苑一下空荡不少,顾氏打发了下人,只余下她和项瑶二人,犹豫片刻,小心问道,“那玉霜说得可是真的,筠儿她……”
项瑶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苦笑,“蔺王丰神俊朗,筠妹妹会动心也难免,我……也是偶然瞧见,才有后来对蔺王那冷淡态度。”
“她……”她怎能那么做!
若项瑶不知也就罢了,如今瞧着分明是知道的,却还瞒着自个伤心,思及项筠处处与她,顿生寒意,要何其深的心思才能如此……饶是好脾气的顾氏也忍不了。
“娘别动气,说起来也得感激,若非他们,女儿如何能觅得宋将军那么好的人。”项瑶安慰,只说到最后不自觉红了脸。
顾氏闻言,瞧着乖巧懂事的女儿,一时真不知该接什么话好,心疼不已,良久才嗔道,“别什么都自个憋着,娘再不中用,也绝不叫你受那委屈。”
“嗯,我知道。”项瑶挽着顾氏臂弯,亲昵应道。她是要让顾氏看清项筠面目,只这话她自个拿了说的顾氏不定尽信,由今个这出倒是帮了她的忙了。
上辈子玉霜亦是栽赃萼儿,沈氏来拿人,萼儿不堪受辱撞了柱子一命呜呼,加上项二爷出面,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临走之际,项瑶去了耳房,就见流萤正给玉霜擦药,瞧见她来二人一道起了行礼,萼儿更是长跪,砰砰磕了两个响头,极是感恩。今个若没有小姐和夫人坚持,自个怕是难逃一死,家中老小都指着她,她若是去了,真是做鬼都难安。
“小姐和夫人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奴婢愿为小姐夫人做牛做马,万死不辞!”
项瑶睨着她斩钉截铁立誓模样,眸底掠过一丝满意,“起来罢,项府又不是虎狼之地,用不了你搏命。”
“是奴婢失言。”萼儿被流萤拉了一把,起了身,略是惶恐道。
“流萤跟我说了你的难处,这里的银子你拿去给你母亲续药,你弟弟上学堂的事情我会安排。”项瑶缓缓说道,“当然我这么做也是有条件的。”
萼儿眨着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好事。
“忠心事主,你的主子,就只有夫人一个,可明白?”
萼儿缓过迷糊劲儿,乍对上项瑶冷清凝重的面色,倏地绷紧了心弦,意会些许,亦是郑重,“奴婢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