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喃喃自语一般,聂枫将声音压到了最低。习惯性的,抓起了身边的上品铁剑,聂枫就想起身,只不过刚才的那阵酥麻感觉并未完全消失,因此一时半刻,聂枫对身体的行为还有些力不从心。
忽然,少年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这次倒显得有些肆无忌惮了。
“欧叔你看,那个家伙独身一人,全身都破破烂烂、脏兮兮的,肯定不是什么大家族子弟……况且此地杳无人烟……嘿嘿,我想再杀个人,你看如何……这些天净遭遇凶兽了,人我才杀了两个,啧啧,有些不够过瘾啊!”
少年的话音清楚的传到了聂枫的耳朵里,令得后者微微惊愕之余,内心里突然爆发出无比的愤怒来。
互不相识,初次见面,不问情由,就要动杀戮之心,此人简直凶残无比。
人之所以区别于凶兽,是因为人懂得讲文明、讲道理,而对方显然并没有将他当人看,而只是当做一个可以满足他内心嗜血渴望的活物而已,甚至现在的聂枫怕是连凶兽都不如。
这样的人与畜生有何区别?一瞬间,聂枫紧紧握了握手中铁剑,一股杀意纵横心底。
“既然你不把我当人看,那我又何必将你当人看?我倒想看看,到底是谁杀谁?”
这是聂枫心里所想,当然他不可能说出来。
突然,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聂枫听的清楚,应该是个年约五十的老者,这应该就是那名少年的身旁之人。
“你可别小瞧那个小子,他的修为可是达到了剑者一重,跟你差不多,这样的年龄能达到如此修为,说不定还真是什么大门大派出身,我看我们还是不要招惹他的好。”
似乎老者感觉行踪既然暴露,根本没必要再继续隐藏下去,因此老者的声音并未刻意收敛,而所的话更是一字不差的落入了聂枫的耳中。
“欧叔,你真是越老越胆小了,你看他躲在石头缝里一动不动的,根本就是受了什么伤,说不定还是个重伤垂死之人,我只不过送他一程罢了,如果有什么意外,这不还有你罩着吗!”
少年有些不依不饶,听语气似乎对身旁的老者并不是多么尊敬,而且说话的声音显然又比刚才高出了不少。
这一次老者倒并未再次发声,似乎是在犹豫,又仿佛已经默认。
一老一少的位置处于聂枫的右后侧,因此聂枫只能凭借声音确定对方的位置。原本他现在已基本恢复正常,可以站起来了,但他的身形却并没有丝毫移动,有机会示弱于敌人,然后再突然袭击,成功率必定会多出不少,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
他之所以敢将后背示敌,是因为从刚才老者的话里,他明白,想杀他的少年修为跟他差不多。
此外,还让他比较放心的就是,他身边毕竟还有着实力强大的五级凶兽存在。
当然老者的实力倒不容小觑,不过带着少年只敢在如此的地点历练,怕是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
手中上品铁剑早已出鞘,剑尖就贴在自己身体右侧,用衣服隐藏了起来,身形仍旧如刚才一样一动不动,仿佛根本不知身后有人一般。
要说杀人,聂枫也是头一次,虽说在与凶兽的多次搏杀中,心性早已被血液里的冲动和疯狂浸染,但人毕竟不同于凶兽,因此他的心里也免不了有些紧张,但同时却也带着一丝莫名的兴奋。
少年虽说口气很是狂妄,但毕竟经历过数次真实的搏杀,因此在离着聂枫还有五米远近时,一个前纵似乎就要一剑刺出,但在其脚尖刚刚落地之时却突然反向用力,将身体迅速撤出了五米之外。
他是在尝试眼前之人到底是真的毫无反击之力,还是在扮猪吃老虎,可别一个不小心再阴沟里翻船,就大事不妙了。
他一直生活在家族的荣耀中,加上自身的天赋不错,在年纪不到十五岁时,便已成功晋入了剑者,而半年之后也就是现在,竟然成功将修为提升到了剑者一重天的境界,这足以让的原本地位颇高的他,周围更是多出了数之不尽的赞美和评价。原本就有些轻狂的性子,更是被浸染的狂妄自大起来。
来蛮荒山脉历练,也是他在他老爹面前极力吹嘘自己的本事,让的他老爹实在觉得聒噪无比之时,才得到允许的。而陪他来的老者,是他爹的得力手下之一,剑师六重修为。
刚来到蛮荒山脉之时,就遇到两个不长眼的家伙拦住了前行的路,似乎是见到他们一老一少衣着华丽,便起了谋财害命之心,因此一言不合即便动起手来。
以他剑者的身份自然不会畏惧两名修为并未晋入剑者的莽汉,因此身旁的老者根本不曾动手,那两名家伙很快便倒在了他的剑下。
初次杀人的感觉,让得原本骄狂无比的他,忽然察觉出了一丝新鲜和震撼,这种感觉让他直到现在都无法忘怀,虽然后来击杀了几只凶兽,说起来也算刺激无比,但却根本无法与杀人的感觉相提并论。
因此见到眼前一个修为最多跟他差相仿佛,但却似乎深受重伤的少年,那股潜藏在体内的嗜血渴望再次翻上心头,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可他不曾想过,看起来一动不动的少年,或许并不是这场猎杀中的猎物,而是一名深藏不露的真正猎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