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畅……
傅赫他们本来在聊别的,听到这里也不由的回头看戚畅。
戚丰还误以为是自己女儿有了:几个月了?
傅赫……
“爸爸。”戚畅忍不住大叫了一声,羞的满脸通红。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们都结婚半年了,怀孕不是很正常吗?”戚丰却是很大方的说出自己的疑惑。
戚畅……
“我们是说祝福他们早点怀上,哪有说怀了几个月啊,怀了几个月的话,你女儿这娇弱的身子能这么安逸?”陈颖便立即对自己老公说道。
戚丰挑了挑眉,然后戚雪爸爸也笑了笑:小畅身子差,是该去医院找个中医好好开点药调理调理。
“大伯,您就饶了我吧。”戚畅快哭了。
这群亲爱的长辈们是打算折磨死她吗?
平日里哪有人愿意真的理她,这会儿大家却好像真的是亲爱的一家人。
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道理,竟然这么让人无法反驳。
“她这几年累坏了身子,我跟她妈妈一直让她去医院,就是说不动她,你有空好好替我们说说她。”
傅赫不说话,只是转头看那边坐着的女人。
隔得太远,竟然让他生起一股心疼。
戚畅看着他看自己的眼神忍不住给他使眼色,他却丝毫不在意别人怎么看,直到长辈们暗暗地笑着看他们俩眉来眼去一会儿,他才又收回眼神。
在他眼里,没有戚丰说的那种说不动,只有做跟不做而已。
如果是他,就会直接把她绑到医院。
他突然想,如果他们在她二十岁的时候就相识,会不会她就不会把自己作践的这么惨?
他并不急着让她生孩子,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不过她的身子,是该好好调理调理了。
晚上王韩他们给他打电话叫他去喝酒,她说:去吧去吧,我跟小雪也一起出去玩。
于是他便去了璀璨会所,戚畅跟戚雪去了别的地方。
因为知道他在璀璨,她立即就选择换个地方。
两个人单独在包间里呆着,因为戚畅现在的身份,要是被人发现她抽烟酗酒肯定会被爆出来,就算不在媒体曝光也会在傅总耳朵里被知道。
于是,她就聪明的选择跟戚雪找了个包间。
桌上放着两盒烟,放着几瓶酒,一点水果跟糕点。
戚雪说:今天桌上东西不尽,我们俩谁也不能走啊。
“傅总被拉去喝酒还不知道要到几点呢,随你。”戚畅说。
已经点了烟,自顾的抽着。
“他不是让你别抽烟了嘛,你怎么还抽?”
“他又不在。”戚畅说着又瞅着戚雪:“你要是敢告诉他,别怪你我姐妹一场我不留情面啊。”
“你威胁我?”
“哼,威胁你的还在后头呢,就看你经不经受得住。”
俩人假正经一会儿然后抱着酒瓶干杯。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到了这会儿,才算是觉得踏实下来。
戚雪也点了根:好久不抽了,有点受不了。
“我也是。”戚畅也说,然后又笑。
“还记得第一次抽烟的时候吗?”
“嗯,差点呛死。”
不过还是爱上了。
“我爸爸说李云还不错,你觉得呢?”戚雪突然说。
戚畅抬了抬眼看妹妹一眼,然后又垂下眸看着手上的戒指:还行吧,说实在的不了解。
“你就不能做个评价嘛,好歹这是你堂妹的终身大事。”戚雪带有恳求的。
“照你这么说,你是打算跟他定下来?”
“交往试试?”
戚畅拿起酒杯:祝你成功。
“谢谢。”
还能说什么呢?
每个人对待感情都有自己的看法,即使别人说再多,除非是很没主见的人,不然肯定还是听自己的心声。
而对戚畅来说,感情早就像是那天上的云彩,看似绚烂,却又够不着。
她宁愿跟傅总在床上互相发泄,也不想再去谈情说爱。
包间里很安静,姐妹俩点了笔笔的歌,戚雪唱的一嗓子好歌。
不过也没选择当歌手之类,只当爱好而已。
戚畅就坐在地毯上喝着小酒,抽着烟,听着戚雪唱那关于爱情的歌。
直到门被敲了几下,姐妹俩同时朝着门口看去。
戚畅没动,戚雪放下话筒走到门口去打开一条缝。
“安逸?”
戚畅坐在那里抽烟的动作停住,不自禁的抿了抿唇,自然是听到了。
几秒,她又抽烟,就当没听到一样。
戚雪转头看了眼里面,本想拒绝安逸进来,但是他已经趁她不备推门而入。
“喂,安逸,谁让你进来了?”
戚雪看着安逸站到戚畅面前,突然一下子停在他身后不知道作何是好,因为戚畅并没有别的表情,就那么寡淡的坐在那里。
“还是那么喜欢坐在地毯上。”他说,像是对她很了解,然后又垂眸看着桌上的东西,不由的皱了皱眉。
“听说你在这里,我过来跟你打个招呼,行吗?”他问,然后在她对面坐下。
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扔在桌上,男士香烟。
戚雪缓缓地走在他们俩中间坐下,然后看着他们俩都面无表情的样子不自禁的皱眉。
桌上开了很多酒都还没来得及喝,他拿起其中一瓶对她说:新年快乐,新婚快乐。
戚畅抬了抬眼,然后用力抽了最后一口烟把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酒红色的指甲像是也跟着陷进去。
然后拿起自己的酒瓶跟他的轻轻一碰,然后抬起明眸看着对面坐着的男人:祝你不得好死。
那么诚恳的。
在她昂首喝酒的时候,他却是滞在那里,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戚雪忍着笑,总算知道他们家小畅为什么会这么冷静了。
“你怎么不喝啊?”戚畅喝完后看着他拿着酒瓶没喝的意思便问道,声音很柔软。
他点点头,冷笑一声,然后喝酒。
戚畅也冷笑一声,然后又拿着酒瓶跟戚雪碰,俩人相视一笑然后喝酒。
“自从嫁给傅赫,你好像更恶毒了。”
“那又如何?我就算再怎么恶毒,也是安少的功劳。”她说,然后又朝他伸出酒瓶。
“这次又要祝我什么?”他忍耐着问。
“祝你跟你未婚妻早修正果啊。”她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安逸眼眸微动,然后点点头:这个还算良心话。
戚畅又冷笑一声,喝酒。
安逸也喝,戚雪却忍不住八卦起来:安少,你到底喜欢刘慧慧还是喜欢你未婚妻?还是喜欢我们小畅啊?
戚畅转头瞪了戚雪一眼,眼眸锐利,但是并不说话,沉稳的很。
“我心里爱的已经嫁给别人,至于刘慧慧跟未婚妻……”
“不要说她们俩都是你成功路上的棋子,你未婚妻是无辜的,不过刘慧慧倒是真的跟你一样死有余辜。”戚畅沉声道。
安逸看着她那冷漠的样子:感情我过来就是找骂的,畅畅,我们认识这么多年,除了那件事,你自己说我还有哪里对你不起过?
“还真是没有。”戚畅想了想,诚恳的说道。
安逸笑:所以,你一定要跟我这么打下去?
“你可以出轨很多次,当时那个女孩最多都只是失望,可是你毁了她的家,所以,她永远都会怪你,不再在意你。”戚畅说。
她甚至不再自称。
安逸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她,他当然不愿意相信原来温柔的女孩子变的这么冷漠,变的这么狠毒。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而且是针对他的。
她眼里,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好像还有嫌弃,直到他听到那首她曾经最喜欢听的老歌,然后才站起来说:还记得吗?我唱给你听。
他说着站了起来,她也站了起来。
虽然没有穿鞋子,依然是居高临下的架势。
戚雪站在他们俩之间,感觉自己快被夹死了,其实他们俩跟她保持着距离呢。
“你信不信,你再多呆一分钟,我就打爆你的头。”她握着喝空了的酒瓶对着隔着一张桌子的男人,说着就站了上去在桌子上。
戚雪微微往后仰着身子,昂首看着那个女枭雄。
安逸更是愣住:小畅……
“滚,滚,滚!”
嚷嚷着酒瓶子就朝他撇去,他立即逃开了。
那个瓶子没砸到,她又拿起一个,这回因为酒瓶子里有酒,一撇到他西装上,刚刚人模狗样的男人立即变的肮脏不堪。
安逸逃走后她依然站在那里傲立着,咬牙切齿的傲立着。
戚雪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小畅。
当两颗眼泪不争气的顺着脸颊滑下在下巴上,她依然是那么咬着牙站在那里。
戚雪上前把她扶下来,她一屁股倒在沙发里,然后抽泣了两声便低头拿起酒瓶:喝酒。
音响里还放着曾经他们年少的时候最喜欢听的歌,那歌像是与世隔绝。
之后她一边抽泣着一边喝酒抽烟,戚雪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陪着她。
其实,也只有姐妹俩在一起,或者她独自在的时候,她才会敢落眼泪。
被傅总虐的不算。
傅赫还在跟王韩他们喝酒,大家都没带女伴,依然是温律师走的最早,他似乎不喜欢让妻子单独在家。
傅赫却想着她说要跟戚雪去玩,便也就没早回去。
但是夜里十一点多他回去的时候家里依然没有她的人影,然后他就不高兴了。
冷峻的脸上,漆黑的眸子眯成一条线,站在门口给她打电话。
戚雪也喝醉了,俩女人趴在沙发上昏睡着。
门早被戚雪反锁了,所以不会有人来打扰。
音乐还在无休止的放着,不知道那会儿戚雪选了多少歌。
他又一次把她从这里带走,依然是大摇大摆,无人不让道。
脸上依然寒气逼人,眼里依然是杀人的目光。
那不怒自威的模样,让人禁不住连连退让。
耳边盘旋着他去接她的时候工作人员说的安少找过她的话,他将她放进车子里。
这次,不再是去酒店,而是公寓。
她睡着了还在抽泣,断断续续的,让人听的心烦。
他躺在旁边睡不着,夜一下子被拉的那么长,她一会儿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像个做了噩梦吓到了的孩子。
身边的男人一忍再忍,最后还是伸出手去,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额头。
早上,她醒来的时候一翻身,睁开眼看着熟悉的灯具,眨了眨眼坐了起来,一头长发散在背后那么温柔,眼里的处事不惊模样更是让人心动。
她下了楼之后直接去了厨房,他果然在。
“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戚雪呢?”
“你还有心思担心她?”
戚畅……
他的眼里杀人的气势,戚畅突然觉得不太对劲,肯定是他又大半夜去把她找回来的,所以他其实也很生气她喝醉?
“那个,昨晚开心,就……”
“为什么开心。”
戚畅……
“因为丈夫不在身边开心?还是因为前男友去跟你庆祝新年让你开心?”
戚畅……
“你是在为安逸的事情跟我生气?”她小心翼翼的问道,依然站在门口。
“他也配?”傅赫冷声问,然后端着粥从她身边经过。
她侧了侧身,然后跟在他身后继续问:那是为什么?
其实他也已经开始不高兴了,若不是看在他给她煮早饭的份上她早就走人。
“你连我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为人妻的?”他放下砂锅转头问她。
戚畅彻底怒了,隐忍着转头看向别处一下,然后昂首犀利的眸光与他对峙:傅赫你有话就好好说话,别跟我这儿阴阳怪气的,本小姐没心情在这儿猜测你到底为什么生气。
犀利的言语,瞬间冷下来的饭厅。
他站在那里冷冷的望着她,似是失望,然后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不是去了厨房,而是甩门离去,他走了。
家里一下子只剩下她。
而她还在饭厅里呆着,看着那一锅温暖的粥,然后视线渐渐地模糊下去。
一个人吃饭的感觉……
嗯,很不错。
他真傻,不是吗?
饭都煮好了,不吃就走多便宜她?
若是真的跟她过不去,该比她吃的多才对。
一口口的把粥喝进肚子里,把饭吃进嘴里,然后细嚼慢咽,就算有眼泪,也绝不流出来。
那倔强,似是无人能敌。
而傅总开着车在高速公路上,漫无目的行驶着。
天还是阴的厉害,而且下过雪后天气格外的阴冷了。
吃完饭她进厨房,像是以往那样把碗洗干净放好,然后去跟戚雪打了个电话确定她没事就在沙发里坐下。
打开电视,却只是不停的换频道,什么都看不进去。
时间,真的是抚平脾气的最好良药。
没过俩小时,她就消气了,承认自己确实太过分。
然后看着桌上自己的手机,犀利的瞪着,却没拿起的意思。
她上了楼,直接进了他们的大衣帽架,当她打开其中一扇橱门,然后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满橱的披肩跟围巾。
那一刻她突然连呼吸都忘记,只是迟迟的移不开眼,就那么怔怔的望着里面上百条,甚至更多的她喜欢的披肩跟围巾。
她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么多围巾跟披肩在里面。
她总是在主卧的橱子里拿,而这里面这些,标签都没有拆下来。
她突然想起来,有一天她打开橱子看到两条披肩在里面摆放的整整齐齐便好奇的问他怎么会有这个。
他躺在床上沉着脸看着手机,淡淡的声音告诉她:客户送的,你不是喜欢嘛,就送你了。
眼泪一下子落下来,完全无法控制。
干净的脸蛋上不多久就泪流成河。
努力地屏着呼吸不让自己因着这小细小的细节想太多,毕竟,这也不能代表什么。
不是吗?
她哽咽,然后把又要流出来的泪水咽下去。
关上橱门转身出去。
却一转头就看到他站在门口,整个人往后一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他冷冷的说。
靠在门口的高大的身材微微倾斜,刀削斧劈的轮廓,蕴藏着锐利的深眸,无一不让人紧张的提着一颗心。
“你怎么了?”他淡淡的问了一声。
“啊?没事啊!”
她垂了眸,这回轮到她从他面前经过,装作若无其事的。
她竟然连编个理由都懒的?
他依然靠在那里,看着她下楼的细长背影,深邃的眼眸动了动,然后才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你去哪儿了?”
下楼后她往沙发里走,感觉他跟着,稍微侧目,然后又看着前面走过去坐下在沙发里。
“出去转了一圈。”转了大半个城市,然后发现哪里都不想去。
新年的第二天。
又是一阵沉默,他在她身边坐下,然后拿起遥控器换台,财经频道停下。
戚畅垂着眸,屏着呼吸看着自己手上的婚戒,柔软的唇瓣几次张张合合,然后才又转头看他,很坚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