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贵族地身体轻微的、不容易察觉地晃了一下。秦朗的这番话多少带着一点列强式的威胁——他让他的听众以为他在威胁:美国可以决定谁才能做中国的皇帝,今天可以是爱新觉罗沣,但是,如果他做地事情不能让它们满意,那么明天,坐在龙椅上面的就会变成另一个人。
秦朗知道载沣肯定会这么认为——他地身份,他的的地位,还有他的见识和阅历,都会促使这个年轻贵族得到那个似乎理所当然的结论,并且同样因为他的见识和阅历,他会觉得事情真地会以那样一种方式展。
所以,他颤抖了,因为一个使人愤怒但又恐惧不已的屈辱未来;但是,他地愤怒和恐惧还远远不够,因为他知道世界上还有比美国更强大的国家,就会怀美国是不是真地有实力把它的预期目标变成结果。
秦朗笑了起来。
“只要继承皇位地是皇族成员,英国人不会反对美国的决定,而且他们正在南部非洲与布尔人作战,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还要面对德国的挑战。”
“德国人,既然威廉皇帝准备挑战他的表亲的霸权,他就不会在这种时候,在一个微不足道的问题上与美国生冲突,避免把美国推到英国那一边。现在的问题是,在威廉皇帝的眼里,你算是重要的,还是微不足道的?”
“当然,法国人也是这样。他们现在最重要的使命是向德国人复仇,要遏制德国的继续扩张,因此他们同样需要美国的支持,金钱,自然资源,武器和弹药,还有运输——你认为法国政府会反对美国的决定吗?”
“至于俄国人。你必须明白,在过去的半个世纪里,英国政府一直致力于遏制俄罗斯的扩张,从克里米亚半岛、中亚,直到远东。你打算获得俄国的支持,这很好,意味着你需要割让许多土地,同时成为英国的敌人,以及日本和美国的敌人。在这种情况下,你认为你的统治可以持续多久——如果你还可以当上皇帝的话。”
都是事实,即使只有一部分是,而最后则全部都是谎言。
“你以为我在危言耸听?你以为我只是为了帮助美国政府获得更多好处?当然,我是在帮助美国政府,这是我的工作,但是,我同样是在帮助你和你的国家。你不相信?看着我的脸,还有我的眼睛。你想成为皇帝,你想挽救大清朝的命运,你想完成你的兄长没有实现的理想,但是你需要帮助,而我是唯一可以在中国以外的国家帮助你的人。可能你对我有一些不好的看法,因为我对你不够尊敬,不过,请相信我,除了我以外,没有人可以帮助你实现你的目标。”
秦朗的笑容变得更明显了:很少有时候,他会像这一次那样,以如此诚恳的语气和表情说话,而且是笑话,“看着我的脸,还有我的眼睛”,这是多么的虚伪和可笑。当然,作为贵族的后代,载不会完全相信他的这番话,甚至一个字都不相信,但是,只要他相信秦朗是他可以捞到的最后一根稻草,表演的目的就实现了。
那么,载沣会相信吗?即使在那个时候,在最终结果出来以前,秦朗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载是聪明人,接触过西方世界但是又不够全面,知道一些事实却不能分辨其中的谎言,而另一方面,毫无问他同样是会被血统欺骗的那一类人——虽然在很多时候,满清贵族会把自己与被统治的汉族以及其他民族对立起来,但是对于一个溺水而言,他是不会介意抓到的那根“稻草”的具体身份的。
他的判断当然是对的,虽然在那一天,载沣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只是说,“我要考虑一会儿”,但是三天以后,他只问了一个问题。
“你想得到什么?”
这就是秦朗想听到的回答。“你想得到什么”,只有当载沣提出这个问题以后,他才能把他的那些并不算过分的要求提出来,与中国的最后一位皇帝达成协议——并且就像他说的那样,那些要求真的不过分。
“在你即位以后的两年以内,中国应该向umbre11a保安服务与军事工业集团采购至少四十万支步枪、一万挺机枪和两千门迫击炮,同时淘汰所有非寸口径的步枪,把这个口径作为步兵轻武器的标准口径。”
“中国应当全面聘请umbre11a保安服务与军事工业集团的军事顾问担任中国的军队和警察机构的顾问,负责整顿与训练工作,而不再限于新式陆军。并且,中国的军队应当采用公司的军事顾问编写的编制表。”
“你还需要授予umbre11a公司的部队自由进出中国,以及在中国进行特殊商业活动的特别授权,当然,京畿地区除外。”
“最后……”
是的,就是这些要求,绝对不算过分,因为这只是他与载的秘密协议,不是华盛顿与中国的新皇帝的秘密协议——这一份协议将等到载到达天津的时候,由康格与他签署——但是,他保证,他会参与协议的制定工作。
华盛顿有一些人认为他已经捞得太多,应该退到一边把机会让给别人,但他们是在做梦。
在这一刻,冷笑取代了微笑,然后秦朗结束了回忆。
列车正在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