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必须加快度!”
赫尔穆特已经记不起他的上尉到底是第几次说这句话——他一直在说,每过一段时间,可能只有一分钟或两分钟,就会将它重复一次。
但它没有任何意义。
不管威森贝格多么希望他的部队加快度,让他可以在基特尔上校的牵制攻击结束之前抵达太原,甚至因此变得焦躁起来,德国士兵的行进度依旧与最开始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在狭窄而且崎岖的山道上缓慢的蠕动……准确的说,是“只能”。
因为运载野战炮和弹药的骡子——这些愚蠢的动物不可能加快度,如果某个士兵试图强行驱使它们加快度,那么他就必须做好损失火炮零件和部分弹药的心理准备。但是,如果骡子们不能加快度,那么步兵就只能在放弃它们和放弃度之间进行选择了——遗憾的是,威森贝格拒绝放弃野战炮。
他需要野战炮,协助突击队占领太原。在见过北京城的城墙之后,上尉不再认为只有步枪的轻步兵可以攻占一座拥有高耸而且坚固的城墙、而且驻扎了大量军队的城市。没有野战炮,他和他的士兵就只能像傻瓜一样看着城市,然后被逐渐赶到的中*队严密的包围起来,在城墙下面被他们碾成碎片。
这个结局非常可悲,也很愚蠢,是一个世界级的笑话,足够让未来一百年内的各*人反复议论,评价,叹息。嘲笑……他们会表许多种不同的看法,除了称赞。然而威森贝格并不希望他成为其他人的谈资。
所以他拒绝放弃野战炮,拒绝放弃任何一颗炮弹——拒绝放弃那些骡子,坚持要把它们全都带到目地地。但是。他也拒绝接受因此造成的,缓慢的行军度。
“我们的度太慢了,永远也不可能在牵制攻击结束之前赶到太原!”他继续抱怨,“我们地时间不够了!”
“上尉,是你坚持带着那些骡子,”赫尔穆特终于忍不住了,“你应该知道它们会减缓我们的度。”
威森贝格把头转过来。看着他。“是的。我知道。”他说,“但是,这是一个让我不能容忍的问题。”
“你应该容忍它,上尉。”传令兵眨了一下眼睛,“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不用你告诉我什么,士兵。”威森贝格哼了一声,“突击队必须尽快通过这里。如果中国人察觉我们的行动,他们就会立刻赶过来,像宰小鸡那样把我们全都干掉。”
赫尔穆特能够感受到他的上尉表现出来地紧张与担忧,事实上他与威森贝格一样紧张和担忧——其他人也是这样。在经历了那么多次毫无征兆地突然袭击之后。每个德国士兵都对那些可能隐藏军队的地方心存畏惧。不愿意靠近它;如果他们不得不靠近,也会竭尽所能尽快离开;如果他们不可能很快离开,他们就会变得高度紧张,对任何风吹草动做出反应。
只是这些反应对改变他们的局势毫无帮助,唯一的价值仅仅是使他们变得更加疲惫。
“也许,我们应该放弃那些骡子。”传令兵咕哝着。
“也许我们不应该参加这次行动。”威森贝格瞪了他一眼,“也许
也许太多了。根本没有意义。我们……”
汉斯.张插进来。“喔,我们的山路就要完了。”
他的手指着前方。威森贝格和赫尔穆特顺着看过去。是的,山路就快完了,只需要继续前进几百米,他们就能进入开阔地区,一片显然是刚刚收割过的农田。而在更远一点的地方,他们的目标已经能够看到了。
“好极了。”赫尔穆特叫起来,“我们就要取得成功了,上尉。显然,中国人没有察觉我们地意图。”
“等我们到达太原,你再告诉我,我们取得了成功,士兵。”威森贝格回答。表面上看,他还很平静,很镇定,只是有一点高兴。但实际上,他与突击队地每个士兵一样激动,而且心情也放松了。
就在这时,就像远征军曾经遇到的那些伏击,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枪声突然在道路两侧的草丛和矮树丛里响起来。但是这一次,威森贝格听到了机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