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挑眉瞟了眼走在身后累成狗的萧翎玉一眼:“见证你价值的时候到了,要想不被乱枪扫射死的壮烈,就给我拿出太子爷的架势来。”
萧翎玉:“……。”本太子连开口的力气都没了。
侦查手发现两人的身份,狙击枪立刻撤离,然后就是一大队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朝这边快速而来,目不斜视,面容冷肃,将萧翎玉护到中间,快速撤离,仿佛萧翎玉是国宝级大熊猫似的,看的宋锦忍不住嘴角抽搐。
“喂喂……你们离我远点……。”这孩子一边喊着一边朝宋锦挥手,奈何那些黑衣人压根不理他,护着他快速朝防弹车走去。
“喂,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啊,以后有机会我找你玩儿去……。”在被黑衣人塞进车里的前一刻,这孩子还在扯着大嗓门吼道:“记得我之前的承诺,永远有效,一定要等我长大啊……。”
“砰”关门,落锁,前后左右警车开道,黑色的加长防弹车威风凛凛的驶离。
宋锦站在原地,望着离开的车队,讽刺的勾了勾唇。
终于把这个麻烦送走了,她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警车内,胡静怡收回落在宋锦身上的目光,朝着对讲机快速道:“一队二队准备,出发。”
“收到。”对讲机内立刻传来一道冷冽的男声。
前座的周策扭头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胡静怡眯了眯眸子,目光落在车窗外不远处静立的少女身上,“有些不太对劲儿。”
周策挑了挑眉,目光自然而然落在宋锦身上,赞赏道:“你就是太敏感了,依我看,这丫头不仅聪明胆子还大,不知道她身上竟然藏了迷药,这一招虽然风险大但也只有她才能办的来,之前竟然一点口风都没露,真是英雄出少年,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胡静怡蹙了蹙眉:“那些恐怖分子没那么容易中招。”捏了捏眉心,她直觉有什么东西是被她给忽略了的。
人质是安全无虞的救出来了,这一点毋庸置疑,这次任务可以说是圆满完成,但对那些恐怖分子,必须给予严厉打击,这是关乎一个国家的尊严,否则任何人都能来华夏兴风作浪,这个国家还有威严可言吗?
可以说事情发展到这里,已不单单是恐怖袭击那么简单,已经上升到了国与国之间的较量,上级的意思也是如此,必须严厉打击,给某些人以警醒。
宋锦以十六岁之龄便设下此等计谋,不仅将人质成功解救,还把那些恐怖分子瓮中捉鳖,这个女孩的心思之深令人细思极恐。
当初用宋锦的时候,她心底是没把握的,毕竟列娃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被美色所获,据情报局所截获的资料来看,列娃这个人不耽美色,即使当初名扬四海,少年得志,除了未婚妻之外从未听说过他的风流韵事,所以,这一次解救任务顺利的出奇,胡静怡的本能又开始作祟了……
“当初你可是答应过我,这丫头要是活着出来,就把她让给我,你可不能反悔了……。”周策一向惜才,绝不放过任何一个人才。
胡静怡瞥了他一眼:“放心,我不会跟你抢的。”
周策哼了哼:“你记得就好。”
胡静怡从警车里下来,朝着宋锦招了招手,宋锦眸光闪烁了一下,抿了抿唇,抬步朝她走了过去。
“胡警官。”少女气质清冷温婉,对着她莞尔一笑,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任何受虐的痕迹。
胡静怡眯了眯眸子,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点头:“你做的很好。”
熟悉胡静怡的就要惊讶了,胡静怡这个人对下级异常苛刻,从未见她开口夸过人,这次她竟主动夸赞一个小姑娘,不可谓不令人震惊,不过熟悉的人也都明白,这小姑娘确实令人刮目相看。
只身入虎穴还能无恙而归,现在还能言笑晏晏的站在他们面前,笑容温暖而美好,试问在场的有谁能做到?
“这是我应该做的。”这话就有些官方了,从表情和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真诚或虚假的成份,让人完全看不透。
“谦虚了。”胡静怡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先跟我回警局做个笔录,把你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叙述一遍,别紧张,就跟平时一样就好。”
宋锦乖巧温顺的点头,跟她一道上了警车。
二十分钟后,距离此地最近的一个小镇的警察局内,地处偏僻,条件简陋,装修也很有些年头了,这个警察局什么时候迎来过这么尊大神,胡静怡带来的人把大厅里都给挤满了,几个本地的小警员忙着端茶倒水,中年肥头大耳的局长大人陪在胡静怡身边鞍前马后不辞辛劳。
“马局长,不用麻烦了,我的人就在此停留一天,还请你给我辟出来一间安静的房间,我处理点事情,给你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胡静怡虽然一脸的生人勿进,但这番话还是说的挺善解人意。
胡静怡那是什么阶层,马局长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人物啊,就跟古代的七品县令见了钦差大臣似的,只差跪地舔鞋了,只想服侍好了大人物能念着自己点好,提携一把让自己跳出这个鸟不拉屎的荒僻地界。
听了胡静怡的话赶忙摆手:“哪里哪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您晚上下榻的酒店安排好了吗?要不要我去……。”
胡静怡赶忙摆手:“这些自有我的助理去办,您现在只需要给我找一间安静的房间就行,我有要紧的事情要处理。”她格外咬重的要紧两个字,这肥头大耳的马局长再给她避重就轻的献殷勤,她不介意现在就把他拉下马。
许是胡静怡的目光太犀利,马局长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是是是,您这边请……。”
宋锦在一边看的好笑,这溜须拍马的马局长这回劲儿可使错了,胡静怡可不吃这一套,回头就等着下岗吧。
把两人请进一间装修的颇有些豪华的办公室内,马局长又亲自倒了两杯茶,在胡静怡冷然的目光下关门离开了。
这间办公室和外面的风格格格不入,墙壁粉白,办公桌是实木的,上边摆满饰品,什么招财猫,什么金蟾蜍的,不像政府人员倒像是唯利是图的商人,墙上装模做样的弄了几面锦旗,几年几月几日马局长做了什么什么好事,人民感谢他,但细看那些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儿,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估计也是花钱买的用来装装样子。
胡静怡目光瞟了眼办公室已大致了解个透彻,眉头微拧,眸底隐有失望。
宋锦幸灾乐祸的想,这马局长翻身无望了。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来,胡静怡的贴身助理,一个微胖扎着短马尾的年轻女孩在一边坐下来,翻开笔记,打开录音笔,蓄势待发。
胡静怡安抚的对宋锦笑了笑:“别紧张,这只是例行公事罢了,你也了解,这次任务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知道,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您。”
没有人比宋锦更懂得如何演戏,她撒谎也能撒的天衣无缝,胡静怡休想从她面部或话语里找出丝毫漏洞,进行到尾声时,宋锦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当即蹙眉。
这地方水质太差了,又涩又咸。
把一次性纸杯放回去,宋锦忍着口渴,在胡静怡密不透风的视线下,无奈的笑笑:“没办法,我就是这么娇气。”
娇气吗?在山上那么恶劣的条件都挺过来了,会喝不了一口咸水?胡静怡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你离开的时候确定他们都被你下的迷药迷晕了吗?”胡静怡秉持着刨根问底的原则,对宋锦开始发问。
宋锦侧眸想了想:“应该是吧,其实他们的首领根本不信任我,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还差点掐死我,只是后来他可能是觉得我长的像他的一个故人,才没痛下杀手,但也不容许我近身,那天晚上点着蜡烛,其实我连他长什么样都没看清。”
“我一次次的试探,发现那个首领虽然不容许我近身,可也没限制我的自由,只是派个人时刻监视着我,昨天晚上我趁看守的人不备,在他们饮用的水里下了药,全部的人都晕了,当时我顾着逃命,也没来得及去查看那个首领有没有中招……。”
宋锦编的自己都开始佩服自己了,关键她还面不改色心不跳,说到关键处还配上生动的面目表情,经此一役,演技大为长进,拿到影后奖杯指日可待啊。
胡静怡当即眯起眸子:“所以说……你也不确定首领有没有中招?”
宋锦迟疑的点点头:“应该中招了吧,当时我亲眼看到他的亲卫兵端着茶壶进了他的房间,他有品茶的习惯,一定会喝的,那药是我在京都最有名的国医堂买的,绝对不掺假,放倒一头牛都绰绰有余,他不可能不中招的。”
“万事都有例外……。”胡静怡直觉不对劲儿,但又找不到突破口,眉头紧紧揪着。
宋锦垂落眸光,眼底一丝笑意一闪而逝,这就是她留的后路,等着瓮中捉鳖?等着扑个空吧。
她策划的时候就已经衡量过,这么重大的事情不可能轻易搪塞过去,但一切有理有据,现场也已经清理干净,落在他们眼中的自然是宋锦想让他们看到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天衣无缝,别想找到破绽。
宋锦这个人没什么爱国意识,和恐怖分子合作也只是一时之策,在古代她只忠于首领,但结局悲惨,这一世,没有束缚,她要为自己而活,什么使命,什么责任,统统见鬼去吧。
她忽然想起齐歌,他和胡静怡同属一类人,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想起那个男人,宋锦心底到底升起了一丝愧疚。
如果是他,永远都不会这样背叛他的国家子民的吧。
齐歌,如果你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会不会责怪我,会不会再也不原谅我?
宋锦心底揪了一瞬,被她很快掩饰过去。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间或伴随着一个女人的哭喊声,声音越来越大,两人想不注意都难,胡静怡朝自己助手使了个眼色,小姑娘点点头,放下笔快速走了出去。
很快她就返回走到胡静怡身边趴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宋锦耳朵一动,将她小声说出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胡静怡蹙了蹙眉,冷声道:“周策呢?让他去处理。”
小助理为难的道:“周警官刚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