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让黑手党伏诛,可是需要绝对证据的。达德利会试探游,只是因为心血来潮罢了。
没想到,游·辰巳的反应出乎意料。
听到了银这个名字,他好像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太没问题,所以反而有问题。
如果你跟别人聊天的时候,对方忽然在句尾加了一个银字,你会第一反应出那是金属吗?不,正常人的反应肯定是“什么?”或者满不在乎的继续话题。
因为那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单字,放在句尾,跟前面对话内容没有联系,也没有什么特别含义。对它不起任何反应才是正常的,相对的,如果对方露出慌乱的神色,或者开始转移话题,都说明他知道这个单字代表的意义。
游·辰巳,肯定知道银这个人物,而且,他有意的在回避我——用尽可能不会引起我注意的方式。
游·辰巳这个人有秘密,而且,绝对不是什么正经的秘密。达德利十分确信自己的判断。
随后,达德利特意卡在他将要离开的时候问了他不相干的事情,也就是“为什么要回支援科”来进一步给他施压。
是的,那不是什么陷阱也不是什么问题。而是施压。
如果前面的推理正确,那么游·辰巳肯定就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这种人的致命缺点就是想的太多。问他回支援科干什么,可以回答的东西太多了:我想吃口东西,我上个厕所,我换件衣服,锁链箱状态不好临时调整一下……诸如此类让人无法反驳的答案多如牛毛。
这个问题的意义,并不是问询,而是告诉游·辰巳:我已经注意到你了,包括我之前放过你,都是因为我要继续收集你的情报,给你致命的打击。
让人露出破绽的方法大概可以归类为两种:第一种是让人处于放松状态,然后用突发事件来诱使他露出破绽。自白剂就是这种方法的最极端的践行。不过这种方法对游这种人效果甚微。
第二种就是让人始终处于紧绷状态,然后什么都不做等他自己崩溃。就好像猫捉老鼠一样,如果老鼠知道有一只猫在盯着自己,那么它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压力搞疯了。这种方法对于游这种喜欢多想的人可是致命的。
“我就以逸待劳了,游·辰巳。你对克洛斯贝尔,究竟是新血……还是病毒……”
达德利意味深长的低声说着,随后又回复了平日里严肃的模样,继续用艾尼格玛给予众人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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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达德利搜查官对于处理突发案件的能力非常优秀。
凌晨两点左右,警备队使用的轻型装甲车的声音在克洛斯贝尔市的街道响起。
凌晨四点半左右,支援科在警备队的帮助下彻底完成了对旧城区人民的登记还有对旧城区被损坏房屋的初步统计。
这一切都被格雷丝看在眼里。
在得到达德利的首肯和风之剑圣的保证下,旧城区的人们开始陆陆续续的回家。
虽然那魔兽确实很巨大,但看到了警备队的装甲车和“克洛斯贝尔的守护神”,人们却意外的有了勇气。而且,肯在那么破旧的地方居住的人,大多都拿不出闲钱来住旅馆……想好好休息,还是别无选择的要回到旧城区那老旧的房屋。
“姑且让我感谢你们。支援科的行动非常迅速而且非常准确。不管是拖住狮鹫让人民逃走的游·辰巳,还是指挥人民逃难到中央广场的班宁斯,奥兰多和麦克道尔,你们的行动都是值得肯定的。”
在一切结束之后,达德利搜查官对疲倦的支援科四人道谢。
受宠若惊的众人赶紧回礼。
“不过,你们还只是菜鸟而已,别忘了这点。别去招惹没必要的麻烦。”
达德利搜查官随后又变得严厉起来。
听上去有些刺耳,不过仔细品味一下,不难听出他嘉许的意味。正是因为觉着支援科有潜力,才不希望他们因为有了功绩、得到了表扬而变得骄傲自满。
因为骄傲自满而屡犯错误或者过于冒进,导致自己不得不离开警察局的优秀警员可不在少数。达德利搜查官作为有着超过十年工作经验的前辈,见过不少这样的人。因此,他并不希望支援科步入他们的后尘。
“好啦好啦,大家都辛苦啦。”
忽然插入话题的是格雷丝记者,她手里端着一台导力照相机,正在不断比划着构图。看大家都被她的声音吸引了目光,格雷丝小姐偷偷的打了个呵欠——她也一晚上没睡的在采访难民——随后,用轻快的声音说:“大家一起来照一张吧,在为难当头挺身而出的警察和游击士们。”
格雷丝的话一下子勾住了正要回去的艾丝蒂尔,听到要合影,她果断停下了自己的脚步,转身往支援科那边凑过去。约修亚笑笑,也就跟着她一起去了。
而亚里欧斯则淡淡的摇了摇头。
内心的自责,不允许这个本来没有错的父亲来参与这张照片。而且,克洛斯贝尔不能只有一个风之剑圣。培养年轻人是必须的。如果自己也在画面里,恐怕看到报道的人都会觉着这次又是自己大展神威解决事件了吧?
所以,在格雷丝挽留之前,亚里欧斯悄悄的离开了。
而达德利搜查官也是类似的心思:自己是搜查一科的精英,不需要这种东西来提高名声,但是相对的,支援科是为了争取市民支持而建立的新部门,当然要把群众的关注集中到他们身上。
最后,伴随着导力照相机清脆的咔嚓一声,六个人的身影被小小的白框锁住,成为今天晚上的回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