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帆徽回程的速度是很快的,在京城几个月的时间没有骑马,他都感觉到生疏了,此番返回米脂县,也就是李勇、王宝福、马继刚和孙凯林等人,没有任何的拖累,要严格说起来,从骑术上面来说,他吴帆徽反而是众人的拖累,就连王宝福和马三立等人,因为长时间严格的训练,比他的骑术都要好一些。
回来的路程是固定的,离开京城,经过顺天府辖下的良乡、涿州,进入保定府所辖的定兴,过安肃、清苑、庆都,进入真定府,再过定州、新乐、真定、井胫,进入山西。
山西境内则要经过阳泉、寿阳、榆次、太原、交城、汾州和永宁州等地,进入陕西延安府所辖的吴堡,再经过绥德,就到米脂县了。
离开京城,刚刚进入到良乡所辖抵御,一股萧条的氛围扑面而来。
尽管京城异常的繁华富庶,可是距离京城不远的良乡,远没有富庶的感觉,后金鞑子侵袭的痕迹依旧存在,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恢复的。
进入保定府境内,官道两边已经可以看见断壁残垣,这些都是后金鞑子烧杀劫掠留下的印迹,四周的景象变得更加的荒凉,后金鞑子入侵这些地方的时候,劫掠了大量的人口,甚至出现千里无人烟的局面。
吴帆徽的心情再次变得沉重,这里是京畿,遭遇如此的重创,难道各级的官府不知道安抚百姓,以为后金鞑子撤离了,就万事大吉了,要知道随后的时间之内,后金鞑子将不断的侵袭北直隶、山东和山西等地,其所过之处,几乎是寸草不生。
后金鞑子入关劫掠,不管是寻常的百姓,还是士大夫家族,都是不能够幸免的,那些想着逃走的士大夫家族之人,根本就没有机会,后金骑兵速度飞快,这些士大夫的家人要是离开城池,怕是死的更快。
进入真定府之后,吴帆徽已经不怎么关注官道周围的情形,这些事情暂时不是他能够操心的,还是赶快回到米脂县去,好好的歇息,好好的思考。
北直隶各地虽然有着荒凉的味道,不过治安情况还算是勉强,至少官道上没有看见土匪,也没有看见多少的流民。
从井胫进入山西所辖的阳泉,感觉来到了另外一片天地。
官道上几乎看不见什么人,吴帆徽一行的人马特别的显眼。
吴帆徽隐隐记得,此刻的山西,应该是陷入到流寇的侵扰之中,不过流寇大都集中在平阳府,可为什么一路上几乎都看不见什么人,难不成是他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抵达文水县,就要进入到汾州的时候,吴帆徽果断的做出决定,暂时停止赶路。
文水县知县谢宗万万没有想到,新科状元会前来拜访。
谢宗亲自在县衙的寅宾馆做好安排,接待新科状元吴帆徽一行。
谢宗是要巴结这位新科状元的,人家被敕封为翰林修撰,敕书都到文水县了,不要多少年的时间,就能够飞黄腾达,要是攀上这个关系,一辈子肯定就不是在地方上转悠了,肯定是有机会到京城去的。
谢宗是崇祯元年三甲进士,陕西环县人,没有什么关系,被吏部派遣到山西太原府所辖的文水县担任知县,一晃就是四个年头、三年时间了,尽管年底就要考核地方官员,不过没有任何关系的谢宗,要么继续留在文水县,要么就轮到其他县去担任知县。
新科状元吴帆徽前来拜访,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情,再说吴帆徽也是陕西人,延安府和庆阳府紧挨着,他们完全算是老乡了。
谢宗抛却县衙的一切事情,专门陪着吴帆徽,而且吴帆徽带着的五十名随从,也全部都是县衙招待的。
谢宗可是煞费苦心,新科状元吴帆徽只有十六岁,这个年纪就连中六元,在深谙科举考试之苦的谢宗眼里,那简直就是神仙级别的读书人了。不过这位新科状元年轻,还没有正式踏入官场,留给其一个最好的印象,将来也好再次见面。
谢宗的热情和心思,吴帆徽是明白的,他也正好有事情询问,离开陕西接近半年时间,全部的心思都在会试和殿试方面,几乎就没有关心外界的事情,难怪会有十年寒窗无人问之说,要知道对外界的情况一点都不清楚,那就等同于是瞎子,有着再高的学识也无用。
酒过三巡,说完了诸多的客套话之后,吴帆徽进入正题了。
“谢大人,本官前来叨扰,实属无奈,本想着尽快回到家乡去的,可一路上发现官道都很是萧条,几乎见不到什么人,不知道这官道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想请教谢大人。”
“吴大人能够到县衙来,这是下官的荣幸,哪里有叨扰之说法,大人万勿再说此话了,至于说大人提出的问题,说来话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