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贵人的觉得朕这么晚来永寿宫能为了什么?!”康熙将手上的杯盏放在桌子上,唇边带上了几分邪魅的笑意。视线来来回回的在卫婵身上打量着,那一身还算得上厚重的衣襟,在他的视线之中似乎都要化为虚无。
康熙面对后宫嫔妃的时候,往常都是一副温柔的样子。虽说从未掩饰过自己的多情,但也从未刻意的表现过自己为情所迷。他此时的样貌,倒是第一次展现。实在是很难让人,不往歪处想。
寻罂对上康熙的视线,面上没有浮现出娇羞,而是展现出了明显的困惑。微微垂下眼帘,仿佛自己没有看到帝王的神色一般。声音一如既往带着几分清雅淡泊,“不知皇上这次想要一副什么样的画作?!”
康熙收敛起了面上的笑意,视线反倒是越发的专注。这卫贵人未免太清楚自己的位置,哪怕是在他的刻意引导之下,也不曾过界一步。有佟佳皇贵妃在前,她此时的表现就越发的满足了他帝王的掌控欲。
他忽略了唇齿之间出现的浅淡苦涩味道,只当是茶水的回味。劣等的茶叶入口时便少了几分味道,连回味也让人不喜。
“卫贵人这般聪慧,不如猜测一番,朕这次想要什么画作?!”康熙看着卫婵,不错过她一个细微的表情。那低垂的眼帘,睫毛颤动的弧度都让他收入眼底。
“奴婢不敢。”寻罂下意识的想要弯腰行礼,在这个后宫之中,她当真是将能屈能伸发挥到了极致。开口询问康熙这次要什么画作,是因为他这几日来永寿宫便是让她作画。但是若猜测皇上想要让她画什么,那可就是‘擅自揣度圣意’。
康熙微微叹了口气,起身揉了揉卫婵的额头。看着她缓缓睁开自己的眼帘,视线之中的惊惧消失,只留下淡淡的困惑。他的视线也忍不住的跟着缓和了下来,“朕想要一副万里江山图。”
寻罂微微一笑,身体向后退了一步。额头上的暖意消散,她的视线也越发镇定。“这万里江山图,如今除了皇上您之外,怕是没有谁真意。奴婢在这里献丑了。”
说完之后她向一旁的书桌走去,上面的宣纸与笔墨一直未被收敛下去,也让寻罂少了许多麻烦。她提笔绘画出万里江山,看着墨水潇洒的在宣纸上留下痕迹。
她对康熙说的话,当真是有几分追捧,更多的确实真实。帝王的心性有几个人能有?画作虽然很在意形式,但更多的还是意境。当意境高于众人,有时候形式也就变得不怎么重要。万里江山图与帝王的心性才是最契合。
“朕喜欢卫贵人笔下的万里江山。”康熙看着卫婵画完,这幅比起他的画作不知道精致多少的万里江山图,的确很是让她喜欢。
他的万里江山书的是霸气凌人,卫婵的万里江山写的是清雅淡然。从这画中能看到景的大气,也能看出画这幅画的人,那份如同隐士的心境。着实,让他欢喜。
“只要皇上喜欢就好。”寻罂微微点头,她看着墨迹干涸,便小心翼翼的将画卷卷起。用双手捧着放到康熙面前。
康熙摩擦着画卷,看着外面越来越暗的天色,制止了自己想要在这里再坐一会儿的*。“卫贵人早些休息。”
“奴婢恭送皇上。”寻罂看着康熙的身影消失在院落之中。
大清向来是马背上的天下,对皇子武艺要求很高。康熙本身又是一个严于律己的人,在这方面他就算算不得顶级,也在中上之列。
寻罂第一次看这位帝王施展武艺,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唇边微微勾起一个惑人的笑意,看向那摊在桌面上的宣纸。夜色之中的画卷,莫名的显得旖旎……
接下来的日子,康熙依旧会在各个宫之中行走,偶尔去一趟永寿宫,也与其他宫中没什么区别,坐一会儿便会离开。
倒是康熙去佟佳皇贵妃的承乾宫的频率明显上升了一些,每一日都在承乾宫坐到天色的转暗。
这般情况下,又有谁会将永寿宫那偶尔才能见得皇上一面的卫贵人看在眼里?!所有人都紧盯着佟佳皇贵妃,就连那因为胤禩对卫贵人相当不满的惠妃都不再将时间花费在她身上。
“皇上,臣妾今日的这幅万里江山如何?!”佟佳皇贵妃如同献宝一样,将自己刚刚画好的画卷呈给康熙看。她从最近皇上的反应上看出,皇上对万里江山图最是钟爱。在皇上不在承乾宫的时候,她没少练了笔。
“的确又进步了一些。”康熙看了画卷一眼,隐隐约约那画卷上有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前几日·他将御书房上的画,换成了卫婵为他画的那一副。如今佟佳皇贵妃所模仿的,也就变成了那一副。
她的确是不敢模仿太多,不过或许是因为同是女子手笔的缘故。出自佟佳皇贵妃手下的画卷,不再如同前段时间那样让人难以入目。但是,看着越来越相似的画,让他总是忍不住的想起另一个女子。看着眼前佟佳皇贵妃的笑容,眼底划过了一丝不耐。
佟佳皇贵妃的笑容之中多了几分真切,“臣妾会再努力的。”
“爱妃何必让自己这般辛苦?”康熙视线仿佛专注的看着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