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担心和愧疚,吴超越当天晚上就没敢回房去调戏漂亮丫鬟,一直在房间里等吴健彰回来了解情况,然而吴健彰却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倒是到了上午时,出门去替吴超越打听消息的吴大赛跑了回来,刚见面就说道:“孙少爷,码头上那边热闹了,那些洋神父不但硬拉着双刀会的工人继续学圣经,还把双刀会的车夫马夫也拉着学圣经,不然就不给他们拉洋货的机会。现在码头上停靠的洋船全都给那些洋神父帮忙,说什么都不肯给其他工人做生意的机会。”
“就没人阻止?”吴超越一听大惊。
“少爷,谁敢拦洋人啊?”吴大赛苦笑着说道:“听说阿源哥倒是出面过一次,想不让那些工人车夫胡闹,可是那些洋人却不干,坚持要这么做,还说又要来找你,阿源哥被逼得没办法,只好又跑去海关衙门找老爷商量去了。”
吴超越一听叫苦,只好让吴大赛多派人去打听码头消息,了解具体情况,然而到了傍晚的时候,吴大赛却又送来了一个更大的坏消息,刚进门就惨叫道:“孙少爷,大事不好!码头上动手了,其他帮会的工人围攻双刀会的工人,打得热火朝天,到处见血!袁五八那个gou日的也带着衙役去了,还专抓我们家双刀会的人,故意包庇其他帮会,我们家的双刀会,已经吃了大亏了!”
“那我爷爷呢?他没出面?”吴超越赶紧问道。
“当然有出面。”吴大赛如实答道:“但少爷你也知道,老爷他只管得了绿营、团练和海关收税,管不了码头治安,袁五八那个gou日的顶着不放人,老爷没办法,只好又去了县衙找袁祖悳!”
听到这话,吴超越除了揉着还有些红肿的pi股叫苦外,也真的是彻底的无计可施了。然而令吴超越心惊胆战的还在后面,好不容易等到天色全黑吴健彰回到家里时,祖孙两人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带着伤的刘丽川就带着几个同样满身鲜血的双刀会成员从后门进了吴府,吴健彰闻报大惊,顾不得教训孙子,只是赶紧的到后院查看情况。知道肯定是因为自己闯祸所致的吴超越毫无办法,也只能是赶紧跟到了后院当面了解情况。
刘丽川的伤势相当不轻,额头上挨了一刀,伤口可见白骨,还刚一看到吴健彰和吴超越祖孙就惨叫道:“爽叔,这次麻烦大了,全上海的帮会都围攻我们!我们双刀会的总堂都被烧了!刚才如果不是我跑得快,命都得丢在外面!”
吴健彰的表情异常阴沉,飞快问道:“目前损失有多大?”
“死了三个兄弟,伤了十二个。”刘丽川沙哑着嗓子答道:“还有,被县衙抓了九个,听内线说,他们在牢里都吃了大苦头。双刀会在城外的八间房子,也都被烧了。”
听到这回答,吴健彰的表情更阴沉了,又问道:“是谁带的头?王国初的人出手没有?”
“小福建那个gou日的带的头,王国初的人也出了手,王国初的人数本来就比我们多得多,又有专下黑手的小福建,我们寡不敌众,只能被动挨打。”
刘丽川如实回答,然后又哀求道:“爽叔,现在全上海的大小帮会都在追杀我们双刀会的弟兄,你要赶紧想办法摆平这件事啊,不然双刀会就完了!还有,你得赶紧想办法救我那些被抓的兄弟,他们都是我的铁杆兄弟,也都是我们的广东老乡,他们如果在牢里被废了,我们双刀会就等于是被废了一大半啊!”
吴健彰脸色阴沉得几乎可以滴水,低声说道:“老夫无权过问地方政务,袁祖悳那个gou娘养的又不给面子,还故意只抓你的人,想救他们,怕是很麻烦。”
刘丽川一听急了,赶紧重新强调他那些铁杆兄弟的重要性,吴超越也忍不住开口插嘴,道:“爷爷……。”
“闭嘴!”吴健彰突然大吼一声,生平第一次对唯一的宝贝孙子动了真火,咆哮道:“滚出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看到买办爷爷真的发了脾气,又看到刘丽川等双刀会成员的愤怒眼神,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的吴超越脸色也有些发白,赶紧乖乖溜出后院,留下买办爷爷和刘丽川在后院中继续密谈,好在接下来的事倒也和吴超越无关,吴健彰也没来打pi股,所以即便提心吊胆一个晚上,吴超越还是安然渡过了这个难熬的夜晚。
安然度过一夜并不代表就已经结束,吴超越很快就发现,事情对自己来说,似乎才只是刚刚开始——因为到了第三天的早上,已经两个晚上没有睡好的吴超越还在昏昏欲睡时,狗腿子吴大赛就一溜烟的跑到了他面前,低声说道:“孙少爷,又出事了,那些洋神父又来找你了,要问你前两天那些已经学过圣经的码头工人怎么都不见了?要你马上去见他们!”
“他们怎么就没完了啦?”吴超越哀嚎了,骂道:“这些洋鬼子,真的是想把我逼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