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毛抽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把怒火压抑下来,低声责骂说,“我秦海什么时候需要女人为我出头?你脑子进水了吗?怎么没有一剑把你的脑袋劈开?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只要站在我身后就行…”
以前总觉得秦海的毒舌很讨厌,可是此刻在陆晓岚眼中看来,却变得很暖心。他的关心,总是大男人主义,却又那么入心入骨。
还没等秦海把话说完,陆晓岚已经抬头含住了他的嘴角,仔细地吸允对方带着豆浆甜味的双唇。他积极地回应,让她趴在自己的身上忘情拥吻。
“秦海,如果时间可以停留在我们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我会有种幸福得掉进豆浆里的感觉。”陆晓岚双手缠住了他的颈脖,紧紧地,不愿意放手。虽然两人已经和好如初,可是这种平淡的幸福就像阳光下的泡沫。
时间长了,即使没人戳破,也会消失。
“傻丫头…”秦海的语气柔和,简单的三个字却饱含爱意和宠溺。他粗糙的手指落在她的鬓发上,轻轻地梳理,最后捏住粉嫩冰凉的脸颊上,低头印下一吻。
对于秦海来说,并非只要两人共赴欢愉的时候,才会有这种真实的满足感。有些时候,简单的一个拥抱,无言却充满爱意的一次对望,都能让他感到踏实。
如果时间可以永远停留在陆晓岚的笑容中,该有多好。
“好了,别老是向我撒娇,你又不是小女孩。”秦海推开了陆晓岚,看了一眼窗外逐渐升起的朝阳,提议说,“我们出发吧。”
“好。”虽然秦海并没有告诉陆晓岚去哪里,可是只要有他陪伴的地方,即使赴汤蹈火,她也会走到尽头。
荣县跟海市不同,有山城之称,远离工厂和商业的氛围,另有一番风味。
清晨的阳光透过山间的缝隙,洒在绿油油的草地上,刚才薄雾环绕的荒凉情景散去,到处洋溢着一种生机勃勃的朝气。
墓地没有统一的规划,凌乱地散落在每一个角落里。杂草乱生,让陆晓岚看不清眼前的路。
“这草地会有蛇吗?”陆晓岚的胆子不小,可是唯一害怕的就是蛇。她小时候调皮到后山玩耍,曾被毒蛇咬过差点丧命。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绳缠。
秦海的肩上挂着一个深蓝色的背包,伸手拨开眼前的树枝,一本正经地说,“这里的蛇最多了。”
话音刚落,陆晓岚就感到身后传来“嘶---”的声音,吓得整个人加快了脚步,小跑跟上了秦海的步伐。“喂…秦海…我怕毒蛇…”
“胆小鬼。”秦海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把右手伸向陆晓岚,嫌弃布满线条刚毅的脸,“快跟上。”
刚下过雨,草地有点湿滑,所以秦海紧紧攥着陆晓岚的手,生怕一松开,对方就会摔下去。
一大一小两抹身影,手牵手,沿着绿油油的草地,往半山腰的方向走去,在泥泞的小路上留下一深一浅的脚印。
幽静的山间,偶尔传来鸟儿欢快的叫声,微风拂过陆晓岚微红的脸颊,把乌黑的发丝吹散在明媚的阳光下。她很享受这种手牵手的感觉,彷佛天下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那种心连心的感觉,如双生儿般密不可分。
半山腰上的景色极美,秦海突然停止了脚步,指着山的那一头对身后的女人说,“我小时候,就住在那边的村落,家门口有一棵栗子树。”
由于距离太远,陆晓岚看不清是否前方有村落。可是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幅温馨而安静的画面。安静的女子坐在树下剥栗子,小时候的秦海侧在院子里玩泥巴。
如果他们的爱情终有一日修成正果,是否也会过一些平静而幸福的生活,生儿育女,平淡却温馨?想到这里,陆晓岚忍不住红了脸颊。
约摸走了半小时,秦海才在一棵杨桃树下停住了脚步。他弯身把一米多高的杂草拨开,露出了一块写着红字的墓碑。
“慈母罗婉霏之墓。”
陆晓岚在离开汽车以后,并没有打听秦海准备带她去哪儿。这是一种源于两人之间的默契,如果她第一次提出的疑问没有得到回复,接下来就不会问第二次。因为以她对秦海的了解,接下来要去的地方,要见的人,将会事关重要。
只是她猜不到,秦海会把她带到妈妈的墓碑前。
黑白照上的女人,笑靥如花,嘴角却含着一丝苦涩。秦海把肩上的背包卸下,半蹲在墓碑前,小心地整理四周的杂草。虽然秦海没有说话,可是陆晓岚看得出,他自来到山上开始,心情变得沉重。
待杂草清理完毕以后,秦海打开背包,翻出一些香烛和元宝,小声对陆晓岚说,“今天是妈妈的忌日”
陆晓岚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连忙蹲在秦海的身旁,帮他摆好拜祭的用品。虽然陆晓岚不是荣县人,可是她曾听说过这里的拜祭的风俗很讲究。
今天她总算亲眼目睹,秦海对于妈妈的孝心。他小心翼翼地从背包里翻出了拜祭的物品,从苹果到包子,再到酒和茶叶,都用特制的碗碟放好,整齐地排放在墓碑前,毫不含糊。
山间的风很大,陆晓岚握着打火机试了好几次,才把香和蜡烛点燃,然后递给了秦海。两人都没有说话,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秦海,身上所有的冷漠和伪装都褪去,安静地凝望黑白照中的女人。
然而接下来秦海所做的事,确实让陆晓岚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