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坦他们?有他们为我们吸引其它人的注意,我们岂不是更安全吗?”
“我怕吸引来的不只是注意,而且还是敌意。”一跳一跳的暗淡火光映在托尔苍老的脸上,一时间真有几分灵异片的味道……
露西妮看着、听着,又不知觉地走神了一下下,不过,她很快便收回心神,笑道:“没关系,以我们的能力,我想,只要有所防备,在这里还是安全的——我反倒担心进入‘零式’之后的情况。”
“这是最无须担心的,”托尔倒是很有把握,“我们和他们的目标各不相同,只要我们注意安全,一般不会起冲突的。”
露西妮闻言高高挑了挑眉,虽然心中仍有疑惑,却并没有怎么言语——目标不同?没有冲突?她才不信咧,目标不同的话,光明神殿为什么会派出N路疑兵?为什么要多方隐瞒?甚至,光明神殿对已经被发现的异位面人员所采取的也多是灭杀的态度……
沉默中,她转回头,蹭了蹭颊边的衣物,继续望着湖面发呆,不过,这一夜,她显然是不会有安宁的时候,托尔才安静不久,又是一个脚步声起——
“哎,两位倒是好兴致,来这里听潮的吧?”希坦笑嘻嘻的声音响在两人头顶,露西妮没理他,而托尔则招呼他坐下。
希坦在托尔身边坐下,自己解开随身的小洒袋喝了一小口,然后笑道:“哎,谁挑的地方?视线真好,看看看,那边是风翼界的人,再过去点,呶,那边,是战神殿的,这两家可是老对头啊,要不是为了零式,他们早打起来了——能来这里的都是精英,可惜了,看不到一场好仗了。”
听那惋惜的口气,好像错过了什么天大的好事,造成了什么天大的遗憾一般,露西妮为此不由得投去一个白眼——就算知道他看不见,也忍不住地抛出这个白眼……
“想看打架还不容易,你自己去那里面挑一家,自个儿打去。”露西妮嘻嘻笑着调侃着。
“我倒是想打,”希坦的声音中充满了跃跃欲视的味道,可见这家伙也是一个战斗狂,“只可惜现在时机不对。”
“……疯子……”久久,露西妮才憋出这样的评语,希坦一听便不淡定地叭啦叭啦开始为自己辩白,露西妮则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他的话,两人便这般隔着一个托尔斗开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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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对于一个常在野外宿营的冒险小队来说,队伍中有炼金师将会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炼金师有数不尽的小东西能够充分示警,由此便无须特意选出人员值夜,这对于已经辛苦了一天的人来说可是一个莫大的福音而露西妮这一帮四人临时小队中则拥有了两名炼金师,自是更不须安排值夜,早在宿营之时,露西妮与托尔便已经联手布下了三重的警示系统,所以,消化完晚餐,四人便各自回到用草叶枝干临时搭建的帐篷中休息去了。
躺在低矮的帐篷中,闭上眼,放松身心,潮汐的声音便越发响亮起来,一阵一阵,一波一波,慢慢地淹没了她的所有感官,迷迷糊糊的昏睡中,她不知觉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它与潮汐声同起同落,绵长和缓,相互呼应……
子夜时分,不知怎地,碧波湾的水面上泛起了一层薄雾,雾气从湖心开始向外扩展,很快地便飘飞到了湖边,渐渐地将在湖边扎营的诸多人等都笼罩了进去——薄雾之中,火光也变得迷蒙起来,不过,这样的薄雾并没有引起驻扎人群的注意,因为近十来天起,碧波湾每夜都会起雾,可是,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所以,大家都只当这是普通的自然现象罢了。
薄雾轻飘,不一会儿便飘到了露西妮四人所在营区,用于示警各种攻击和生物的示警设备对于这些雾气没有任何作用,它们慢慢地便将整个营区占据了,并继续向往扩张,直到距离湖面一千米左右之后便停了扩张的脚步,只静静地飘浮着,飘浮着……
一片安宁之中,谁也没发现一处低矮的帐篷中,几点青幽的点点星光正在慢慢凝聚,伴随着帐篷中低缓平和的呼吸声,青幽星光慢慢地在空中起伏着,先是三五点,接着不知又从哪冒出五六点,再接着,七八点,十数点,数十点……不一会儿,整个帐篷中便充满了这样的光点,它们慢慢飘动着,渐渐在柔软的披风下勾勒出一个玲珑的身形来,随着呼吸的绵长起伏,光点一闪一灭,如同萤火虫一般,突然间,某一回一下闪动之后,光点便再也没再亮起,与此同时,柔软的披风因为失去了其中的支撑物而软软落下,平摊在地面上——披风中的人居然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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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托尔钻出帐篷的时候正看见希坦和诺正在进行晨间修行,看希坦那一身薄汗,想来他们已经起来了好一阵子,为此,他摇了摇头,暗自叹息一声自己老了——要是当年,他的勤快劲可不比这些小年青差,不过近年年纪大了,身体不行,人也慢慢惫懒了。
叹息之后,托尔很快便发现露西妮不在,望向她的帐篷,只见帐门紧闭,显然,她还在睡……托尔见状更是摇头不止——相处了这么久,他早了解了露西妮有多爱赖床,今天不用赶路,想必她现在绝对睡得正酣。
一边叹息着,他一边走到帐篷边,轻轻敲了敲“门”——没有动静……
重重敲了敲“门”——依旧没有动静……
出声喊了两声——怎么还是没有动静
意识到不对劲的托尔哪里顾得上什么礼貌不礼貌,一把撕开简易帐篷,露出内里来——
只见地面上只有一条露西妮用来充当垫被和盖被的大披风正软软地团着,其它的便什么也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人呢”希坦和诺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望着帐中的情况,希坦当即黑下了半边脸,沉声低喝——四人虽然各自搭了帐篷,可是彼此之间距离很近,如果露西妮真出了什么事,而他们却不知道,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而此时露西妮失踪,最有可能的便是她自行离开,那么,她为什么要自行离开?有什么特别的目标?
一时间,无数的念头浮上了希坦和诺的心头……
而且,更令他们生疑的是托尔的态度——他居然并不急着去寻找失踪的露西妮,反倒蹲下身来,用一件只有巴掌大小的棍棒状的小东西在那件披风上慢慢扫动着——来回几趟之后,披风上慢慢呈现出一片水渍。
托尔见状收回手,望着水渍兀自发呆,神情似悲似喜,似兴奋又似担心,无比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