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恬对他笑:“哪里,姐夫,我们姐妹顺便说两句私房话。”
陈暨伸手去揽婉澜的腰:“这是说私房话的时候吗?”
“那你就快些将长辈安置了呀,”婉恬道,“阿姐说先把长辈们服侍了,咱们还要再聚一场呢。”
陈暨低头去问婉澜,下巴挨着她的额头,形容亲昵:“这么有精神,你不累吗?”
婉澜偏头躲了一下:“不累,阿恬还有件大事要跟我商量呢。”
“好吧。”陈暨道,“我瞅着机会说。”
谢怀安的毒瘾好的七七八八,又临近过年,便借口上海事毕,准备同谢道中夫妇一起返回镇江。吴心绎有孕的消息是谢家今年最大的喜讯,秦夫人对她更加和颜悦色,就连陈夫人也拿了几件首饰赏她,还话里有话地提点婉澜:“大奶奶是个有福气的,一个大家庭,最重要的不就是人丁兴旺吗?希望我们阿澜也沾沾大奶奶的福气,明天自己也报个喜。”
婉澜又想开口,还被陈暨打断:“母亲大人请放心,儿子儿媳明年定然给您报个好消息。”
尊长在上,谁都不敢贪杯,将父母送回了酒店后,陈暨又照婉澜的意思做东,请谢怀安夫妇和乔治夫妇再行小酌,他做东,地点却是设在乔治的大宅里的,因为他和谢怀安的公寓都塞不下这些多人。
乔治还取笑他:“现在明白购买一所大宅院的重要性了吧。”
陈暨笑了笑:“只是觉得在家里放松些,又不是找不到地方。”
三个男人凑一起谈论大事,女人们便要说家长里短。吴心绎一早就发觉婉澜在宴席上的异常,这会也压低声音问她:“你原先想跟陈太太说什么?”
婉澜笑了笑:“没什么,想给你姐夫一个下马威罢了。”
吴心绎忍不住咋舌:“阿姐可真厉害,竟敢当着婆婆的面给丈夫下马威。”
“我也怕婆婆,可这不还当着我娘家人的面吗?他们统共就两个人,我们还有一群呢。”婉澜歪着脖子笑,“以色侍人也罢,以贤侍人也罢,若男人转了心思,以什么侍人都白搭。”
吴心绎小心翼翼地扭头,瞧了瞧高谈阔论的丈夫们,悄声道:“阿姐慎言。”
婉澜手里拿了一杯果酒,侧身靠在沙发扶手上,对吴心绎笑了笑:“我这是在带坏你,可有些话不得不说。”
“这世道,嫁人就是场豪赌,而且赌的还不是一时胜负,没准你下注的时候就已经输了,却要等好几年,甚至好几十年才能看出来。”婉澜慌着杯子里的酒液,眼睛里的神采让吴心绎害怕,对婉恬来说却无比熟悉。她待字闺中的时候时常有这样的眼神,野心勃勃,跃跃欲试,还带着一两分的狠戾,后来出嫁,整个人平和下来,还让婉恬以为她转了性。
到底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所有靠运气的事情,都不是好事情,”婉澜接着道,“哪有那么多的好运气叫你使?到底是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吴心绎实在等不住了,问她:“阿姐和姐夫,到底怎么了?”
婉澜偏过头来瞧她,笑了一笑:“我二人这婚事,阿恬知道,也算是一桩良缘。”
婉恬点了点头:“所以今日生了变故,我们都惊讶得很。”
“也不是什么大变故,说来,也是人之常情,”婉澜饮了口酒,又吟诗,“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男女之间的变故,除了变心,就是纳妾,虽然婉澜迟迟不肯说,但婉恬和吴心绎也能模模糊糊地猜到一些,但此刻听她说出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玉集大哥要纳妾?”
“倒不是非要纳妾,我看想怎么着,恐怕他自己都没想好。”婉澜皱起眉,终于露出几分心烦意乱的模样,恶狠狠道,“我真讨厌这种感觉,就像自己的生死都捏在别人手里一眼,他凭什么!”
婉恬立刻安抚她:“阿姐切勿动怒,我看玉集大哥已经打消念头了。”
婉澜道:“他说从未动过这个念头,可夫妻这些年,他有哪个心思能瞒得过我?”
眼见她越说与激动,婉恬当机立断站起身,对乔治道:“亲爱的,我要带她们上楼,去看我的新衣服。”
她走过去亲吻乔治的面颊:“你好好招待这些绅士,可以吗?”
“当然,”乔治对她回以亲吻,“请女士们玩开心一些。”
婉澜瞧着这一幕,倒没怎么羡慕,她曾经也是过过这样蜜里调油的日子的,此刻反倒只担心婉恬这样的日子能过多久。婉恬将她们带上楼,将果酒撤掉,换上清爽的柠檬茶:“阿姐方才说想跟我去英国,是想去散散心吗?”
“我想去留洋,阿恬。”婉澜又想起她那些宏图伟业,“我想去学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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