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暨没掌住,笑了起来:“我怎么没有好好宝贝你?再说,你哪里是我的一件东西?哪有东西像你这样不听话的。”
“我要是听话,你当初也看不上我了,没准眼下正把我丢扬州,替你伺候母亲大人呢。”婉澜白他,又甩开他的手,自己蹬蹬蹬跑上楼去,咣咣咣地敲门,还喊,“立夏立夏!快给我开门!”
立夏在门里匆匆应着,赶过来给她开。婉澜闪身进去,又“咣”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隔着一道门,陈暨都能听见立夏惊讶地声音:“姑爷还在外头呢!”
婉澜声音更清晰,应当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叫他在外头呆着吧。”
陈暨哭笑不得,拍门道:“我自是错了,你也得给我个负荆请罪的机会。”
婉澜道:“荆呢?负荆来,我就给你开门。”
陈暨道:“荆在屋里,你开门,我去背。”
婉澜哼了一声:“你是在骗我开门。”
“真的不是!”陈暨指天发誓,“你开门,我真负荆。”
婉澜倒被他激起好奇心,先去卧室翻了一圈,才来给他开的门:“君子一言九鼎,你可不准言而无信。”
陈暨点头称是,推着她走进来,走到卧室门口,忽然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一定会做到,不管是什么。”
婉澜惊叫了一声,越过陈暨肩头,看到立夏正偷偷捂着嘴笑,她脸上忽的腾起红云,将头埋到陈暨胸口去:“干什么!我是荆条吗?”
“难道不是?我在外终日奔波,惦记的不过是给你再添一二首饰罢了。”他将婉澜抱进卧室,伸腿踢上门,在后面的话就越来越模糊,渐渐听不清了。
厨娘在厨房里叹气:“看来你是没有当姨奶奶的福气了。”
立夏道:“当不了才睡我的福气呢,姨奶奶有什么好的,再多的荣华富贵,也不过是别人家的一个妾罢了,妾是玩物,我才不要当玩物。”
厨娘边听边笑,见她说完了,又接嘴:“你给太太当丫头,当得你心气都高了。姨奶奶是玩物,那丫头难道不是?”
立夏梗着脖子道:“丫头才不是,我们小姐看我重,以后我要想嫁人,只消求她一二句,她定然要给我添妆增匣,到时候风风光光地嫁到人家家里当妻子,哪怕清贫,也比做妾好。”
厨娘看她这样子,有意打击她:“莫忘了你今年多大了,你跟太太同岁,今年少说也有二十五了吧,当丫头的老姑娘,谁还想娶你?”
立夏涨红了脸:“想娶我的人多了去了,不用你在这里嚼舌根,只是我眼下不想嫁,我若想嫁,明日就撂你自己在这当差。”
她说完,气哼哼地回屋去了,厨娘在火上煨着陈夫人吩咐给婉澜的补药,嘀咕了一句:“狂什么,丫鬟身子,还肖想小姐命了。”
婉澜晚上起来洗漱,是厨娘过来给她端的药,她喝着,心里还有些奇怪:“立夏呢?”
厨娘是小门户的寡妇,没进过深宅大院伺候人,不晓得其中利害关系,此刻听婉澜这么问,就赶紧告状:“跟我拌了几句嘴,正在屋里生气呢。”
婉澜此刻心情好,笑眯眯地问:“什么嘴?”
厨娘道:“前头太太商量,想抬她当姨太太不是,我恭维她来着,没想到她还对我撂脸子,说宁愿嫁给农村汉子当正经老婆,也不给大户人家做妾。太太你听听,这是什么话,一个丫头,抬她当姨奶奶是给她脸,她倒还给脸不要脸。”
婉澜的脸色越听越沉,那厨娘看到了,还不觉得是自己说的错,以为婉澜也在生立夏的气,越发来劲:“我听着都替太太生气,就训了她两句。”
“你既然替我生气……”婉澜道,“那你不如也替我来当这个太太好了。”
厨娘一愣:“太太说的这是什么话?”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婉澜语气严峻,“抬不抬姨太太,抬谁当姨太太,也是你能插嘴的事情?”
她说着,扬起声音喊了一句:“立夏!”
立夏听着了,急急忙忙地从屋里跑出来:“太太叫我。”
婉澜将那碗汤药喝完,拿水漱了口,对立夏道:“给她两个月的工钱,打发她走。然后去给家里写信,叫杨大叔派个厨子来,这外头捡的,就是没有自己家里的懂规矩。”
厨娘立时就懵了,颤巍巍地跪下了:“太太!求太太饶我,我是乡下人,嘴笨,我以后再不乱说就是,求太太饶我,我老公死得早,家里还有个婆婆和小孩子指着我供养呢!”
婉澜丝毫不为所动:“给她三个月的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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