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要见,快请进来。”何淑泰说着起身,对众人道:“都散了。”待的众人离开,他才对王朝揖道:“元奇广州分行总掌柜,梁掌柜来了,我去迎迎。”
听的是梁介敏来了,王朝揖也颇为意外,当即一同迎了出去,才出门,梁介敏便已快步而来,见的两人见礼,他面无表情的拱了拱手便径直进了房间,何淑泰跟着进来,连忙将王朝揖介绍给他。
带他住口,王朝揖恭敬的以晚辈身份重新见礼,道:“此番来省城,家父一再叮嘱,让在下前去拜访梁世伯。”
“令尊可好?”
“谢世伯挂念。”王朝揖恭敬的道:“家父身体还康健。”
梁介敏点了点头,也不客气,径直落座道:“都不是外人,老夫也不兜圈子,今日前来,是叫你们收手的。”
王朝揖有些诧异的道:“世伯是来为元奇做说客的?”
“为元奇做说客?”梁介敏冷笑了一声,道:“元奇能把你们吃的连渣都不剩,用得着老夫来做说客?你们也太抬举自个了。”
他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客气,何淑泰、王朝揖二人在顺德都是财雄势大,受人百般逢迎的主,听的这话,脸上都火辣辣的有些不自在,但对方是长辈,却又不好甩脸子。
梁介敏却是接着道:“茶叶崩盘,银行会馆和茶业公会两家联手,尚且不是元奇对手,如今元奇与茶业公会联手,你们如何是他们的对手?粤海关连夜整顿行外商,查封四百余家商号,厉行禁止行外商私下与外商贸易,逼迫茶价下跌,就是冲着顺德丝商来的,你们莫非不知?”
“可咱们已经陷进去数百万。”王朝揖道:“眼下也无非是自救而已,总不能指靠元奇和茶业公会来救咱们吧?咱们现在也不求在茶市赚钱,只盼着能全身而退。”
“元奇既然已经出手,你们就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梁介敏沉声道:“看在与你们父辈的交情上,老夫特意前来提醒你们一句,少亏为赢,老老实实的亏个几十万或是上百万走人,是最好的结局。”
一直没吭声的何淑泰警觉的道:“元奇是不是采取措施针对咱们了。”
“哼。”梁介敏冷哼了一声,道:“老夫前来提醒你们一句,已算的上是仁至义尽,怎么着,还想老夫里外不是人?”说着,他神情不悦的扫了两人一眼,站起身甩袖而去。
他来的快,去的也快,何淑泰、王朝揖二人对视了一眼,都是一脸的无奈,王朝揖摇着头道:“亏个几十万或是上百万走人,这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咱们的银子就象是大风刮来的一样。”
见何淑泰不吭声,他轻叹了一声,道:“多想无益,开弓没有回头箭,我还就不信了,十三行敢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