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魅抱臂,面无表情的开口,“娘,还是把他扔了吧。”
罗淮秀瞥了她一眼,指着床上的男人道,“乖宝,我看这人多半是个傻子!”
罗魅哧笑,“知道他傻你还同他废话?”
罗淮秀直起身,将女儿拉到一旁,回头望了一眼,怕对方会偷听她说话一般,但她语气却没收敛半分,“乖宝,这小子装傻不理咱们,肯定是走投无路想讹咱们。不如咱们把他留下来?”
罗魅没好气的拉长了脸,“你也知道他是讹人的,打死就好了,还留下来?”
罗淮秀摇头,故作神秘,可嗓门却越发大声,“有那么多人能证明他受伤同我们没关系,我才不怕他呢。不过我就是看不惯他一副恩将仇报的摸样,留他下来,可不是让他当祖宗的,而是要他留下来做工还债的。我掏了银子给他买药,他以为这银子天上掉下来的?”
罗魅额头开始掉黑线,始终跟不上她这个娘的思想,“若他不肯呢?”
罗淮秀握拳、咬牙,“他若不做工还债,你就捣鼓点药毒死他!”
罗魅抚了抚额头,转身往外走,“娘,你高兴就好,我先回房了。”
罗淮秀摸着下巴,精明的眼珠不停的转动着……
而床上,男人一手拳头按着胸口,一手抓着被单,两手指关节都捏青白了,冷峻的脸上,白皙的额头青筋跳动着,深邃的眸中一片寒光,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隐隐还能听到牙关‘嚯嚯’摩擦声。
好一个黑心毒妇!
……
榆峰县的夜晚是没有宵禁的,地处三国交界的特殊性,遇上年末之时,晚上比白日还热闹,来往的客商、行人更是络绎不绝。
虽然赚钱重要,但‘独味酒楼’也不是十二个时辰都开着门做生意。就罗淮秀一个主厨,加之觉得晚上开店安全没保障,所以一到天黑,哪怕客人再多,酒楼也会早早打烊。
酒楼里做工的都是附近的人,包吃但不包宿,所以打烊后,酒楼里也就只剩母女俩了。
如往常一般,罗淮秀在柜台里拨着算盘、算着今日所赚的收入,一边算着,一边咧着嘴对女儿诉说着自己伟大的理想和目标,“乖宝啊,等咱们再赚个三五年,咱们就换个清静的地方享清福去。我这辈子啊,还没过一天安宁日子。等把银子攒够,我就买处庄子,盖座豪华的大院,再买几十个下人……等那个时候,咱们母女俩再也不用看人脸色了,吃香的喝辣的,想怎么挥霍就怎么挥霍。”
每天都能听到母亲在絮絮叨叨的畅想未来,罗魅表示已经习以为常了。老妈嘴上说说,可要她闲下来,那是不可能的事。凭她们多年的打拼,就算现在找个地方享受富贵也是可以的。
将碗里敷面的东西调制好后,罗魅抬头,面无表情的道,“娘,面膜调好了,你试试。这是新配方。”
闻言,罗淮秀赶忙放下珠算从柜台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惊讶的笑,“真的啊乖宝?你又研制出新玩意了?”
摸着自己白皙光滑的脸,她又自豪又自恋,“果然,让你学医是最明智的选择,不但能替人看病赚钱,还能给你老妈我当免费的私人美容顾问,真是美咧美咧……呵呵……瞧瞧我现在这摸样,走在街上人家都夸我年轻貌美呢。虽说咱们穿越到这鬼地方来是受了不少苦,可想想还是挺值的,两辈子的年龄加起来都快入土了,可你瞧瞧你老妈我,简直跟天山老童似的,美得很、美得很……”
罗魅翻了两个白眼。
见她已经在椅子上躺好,她这才将调制好的中药泥仔细的敷在自家母亲脸上。
前世母亲被小三指着鼻子骂黄脸婆,那一幕回想起来至今戳着她的心窝。再活一世,看着母亲焕发新颜、活得光彩照人。虽然感觉穿越到这个异世很悲催,可她依然心怀感激。
……
月光从窗户洒入,窄小的房间里,虽然幽暗,但也能分辨出有两道人影。
单膝跪地的男子低着头,压低的嗓音充满了自责,“王爷,墨白来迟,让您受委屈了。墨白甘愿受罚!”
背着月光,看不清床边男人的神色,但房间里的气息却因他而变得冷冽。
“罢了。”
“王爷,既然您已无事,那现在就起程回京吧?”
“不。”
“王爷?”墨白抬起头,皱眉看向自家主子。
“本王倒要看看,到底是何人想对本王下手。”床边,男人低沉的嗓音冷冽得让人头皮发麻。
“王爷,你怀疑是江太子和安皇子?”墨白惊讶。他是通过一路暗号才找到这里的,还以为是王爷留的,结果听王爷说了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另有其人在为他指路。这人是谁暂且不管,但意图加害王爷的人,他们绝不会轻易放过!
“他们中至少有一人想要本王的命!”南宫司痕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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